盏儿脸微微红,犹豫片刻,才低声说:“那天盼儿姐姐起来后,牛妈妈叫端碟糕上去。那是望仙桥王宣家玉屑糕,盼儿姐姐向爱吃,那天却块都没动。扶她躺下后,瞧着那糕,竟犯起馋痨,便偷偷吃块。吃过块,反倒越发逗起馋虫,便又拿块,可才咬口,便听见牛妈妈带张郎中上楼来。牛妈妈最恨人偷嘴,若见,定拿针戳嘴皮子。慌,不知该把那块糕藏到哪里,见窗户开着,忙伸手丢到窗根下头琉璃瓦上。后来忙乱,竟忘那糕。等出那凶事,公差去那房里查验过后,才想起来。趁人都走时,偷偷进去寻那块糕。可到窗边才探出头,几只鸟扑啦啦飞起来,唬大跳。等定下神再瞧,那块糕已经被碾碎,大半又被鸟啄食去。”
“被碾碎?”
“当时瞧见,便有些纳闷。鸟力气再大,也只能啄碎,剩下那些糕却被碾成薄片,粘在瓦上。若不是你问,还忘……”
冯赛顿时明白:是有人翻窗而入,没有留意,踩到那块糕。杀死顾盼儿,正是这踩糕人。
但这会是何人?为何要杀顾盼儿?当时李弃东才从狱中放出,便先赶到这里来见顾盼儿,有何紧要事?顾盼儿之死与这紧要事有关?
“你上去吧,盼儿在上头”。
不过,仅凭这“也”字,无法真断定。冯赛急忙赶到芳酩院。
到那里,见院门半开,里头并无人声,便拴好马,径直走进去,绕过影壁,看那庭院中不见人影,正要开口唤,左厢房里走出个素衫女孩儿,正是盏儿。盏儿见到冯赛,先惊,随即摇手示意他莫要出声,跟着轻步赶过来,牵着他衣袖,将他拽出院门,又走到墙边,才小声说:“盼儿姐姐殁后,牛妈妈着病,才喝药汤躺下。”
“盏儿,仍是来问出事那天情形。那天,柳二郎来之前,还有什人进过顾盼儿房里?”
“嗯……张郎中。那些天,盼儿姐姐听你们这边祸事,焦得不得,哭好几回,和牛妈妈也争吵几场。那天她早醒来,心里头便闹烦,没梳洗便又躺下。牛妈妈忙叫人去请张郎中来,到盼儿姐姐房里看视。忙把床帐放下来,张郎中隔着帐子,把过脉,说是酒吃多,伤肝,又逢着春季,肝气虚旺,便写个药单。牛妈妈陪他下去,叫人跟着去取药来,便下楼去煮药。再没听见谁上楼,直到柳二相公来。”
三、家常
梁兴和梁红玉在那小宅院里躲两天。
那院门从外头锁着,他们夜里回来时,是偷偷翻墙进来,怕邻居听到,堂屋门也直关起。水和吃食,梁红玉此前已经备足。两人
“那房内窗户可开着?”
“嗯,盼儿姐姐怕憋闷,只要天不冷,窗户清早便得打开。”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疑处?哪怕并非疑处,不论大小,与常日略有些不同之处也可。”
盏儿望着墙,细想阵:“盼儿姐姐直躺在床上,怕扰到她,进出都轻手轻脚,并没听见什响动,也没瞧见什——”
冯赛见她说完后,嘴却仍张片刻,目光也隐隐颤,却欲言又止。他忙盯过去:“盏儿,你莫怕,这是在查真凶,救无辜,任何事都可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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