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不敢多看,继续慢慢往前行去,走段,路边有个水饮摊,那老妇正在收拾桌凳,准备收摊。梁红玉那瓶姜蜜水早已喝完,在日头下晒半天,渴得慌,她便唤住那老妇,摸出三文钱,让她盛碗卤梅水,坐下来边喝边偷瞅着那客店。才喝半碗,忽见个妇人身影,走出那客店,明慧娘。
明慧娘往西头走去,梁红玉忙将剩下半碗水几口喝尽,提起篮子跟上去。明慧娘走得不紧不慢,从背后看,身形纤秀,步姿轻稳。梁红玉不由得暗赞,这女子不但面容生得好,浑身上下都有美人韵,只可惜跟方贼魔教。梁红玉混入摩尼教那些天,曾见过她丈夫盛力,个闷朴朴汉子,瞧不出丝毫特异。梁兴却说盛力武功极好,人也果决,宁愿自尽,不肯被活擒。
刚才,明慧娘进店之前,梁红玉看她那神情极冷漠,目光中更隐隐透出股恨意,她恐怕是在恨梁兴杀她丈夫。梁红玉望着明慧娘背影,不由得笑笑,你们夫妻来到京城为非作歹,你丈夫去杀梁兴,自家本事不济,没杀成,被活捉,服毒自尽。你没有丝毫自愧自悔,倒反过来
再念及王黼,他心中忽然颤,猛然发觉事:李邦彦!
既然宰相都插手梅船案,李邦彦身为副相,恐怕也不会闲坐。大理寺放走李弃东,正是他下令。他将那藏有机密文书铜管遗落在顾盼儿房中,难道是有意为之?他已知晓李弃东是为西夏间谍效命?但他为何要将那机密泄露给西夏间谍?
冯赛阵惊乱,忙在心里连击几掌,停住思绪,长舒几口气,定定神,这才又细细思忖起来。
李邦彦若真是有意泄密,他将那铜管密信落在顾盼儿房中,李弃东却未必能见到,除非——顾盼儿是西夏间谍。
三、心念
梁红玉见明慧娘走进那家客店。
她忙环顾左右,见不远处有个妇人在卖葱。她边留意那客店门,边慢慢走到卖葱妇那里,见那筐子里,好葱齐整排在上头,底下是些烂葱。她便装作穷寒图省钱,将那些烂葱全都买下来,装到自己篮子里,提到另处能望见那客店门地方,仍旧靠墙坐下,装作卖葱。
这回好,过往人看她篮里那些葱,没个愿买,她也便专意瞅着那客店。那客店并没有楼,客房在院子里,从这里瞧不见明慧娘去哪里。她望阵,忽见个力夫抓着条扁担,大步走过街口,是梁兴!梁兴眼睛直瞅着前面个骑马男子,并没有看到她。梁红玉也没敢出声唤他,只瞅着他大步走远,隐没于行人之间。她不由得笑笑,这人凡事都这般专心专意,念个人,怕也能念世,思及此,她心底微有些酸涩,不由得叹口气,心里暗想,好景恐怕都得隔山望……
她不愿多想,便专心望着那客店门。可直等到太阳落尽,天色暗下来,都没瞧见动静。她想,不能直这坐着,便起身提起篮子,塌着肩,拖着脚步,朝那客店慢慢走去。
路过那客店门口时,她没有停步,只微微扭头朝里望望,见店头摆几张桌椅,有几个客人坐在那里吃酒,并没见女子。后边扇门开着,露出里面片院子,种两棵树,摆些花盆,只能瞧见东厢排房子,其中间门口站着个男子,再没见其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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