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妇人问罢离开,赵不尤才坐直身子,望着对街檐顶,心里暗暗叹声
“这案子何时才能?”
“这回是最后次,不论成与不成,们都不再染指。”
“果真?”
“嗯。”
“那便太好!嫂嫂便不必再忧心,咱们也好安心在这里写讼状。”
赵不尤从袋中取出个布包,那香袋裹在里头。赵不弃伸手接过,虽裹许多层,里头那腐耳臭气仍极冲鼻。
赵不弃掩鼻丢到桌上,叫店家拿来张油纸,又密裹几道,这才勉强掩住臭气,装进自己袋里。
他笑着问:“那珠子也在里头?”
“嗯。”
“这说来,这珠子是北珠,只有女真部落那海边才产,们该早些想到。好,这边去寻冷缃。哥哥放心,保准替你做成!”
“但又不能让他觉察,们知晓其间内幕。”
“那便得寻见那个跛子。”
“嗯,也在想此人。他原是高丽留学士子,从吹台跳落诈死,从此隐迹汴京。他自然极小心,要寻见不易。”
“不过,他定在苦寻那香袋。”
“眼下难处便在此,如何叫他偷抢回去。”
朕乃昊天上帝元子,为大霄帝君。愿为人主,令天下归于正道。
——宋徽宗•赵佶
、跛足
赵不尤找来赵不弃同商议。
他不愿温悦、墨儿、瓣儿再卷进这乱局,便邀赵不弃到十千脚店楼上吃茶说话。
赵不尤点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始终有些发闷。
过几天,赵不弃来说,那高丽跛子果然寻见冷缃,并拿把刀相逼。冷缃先故作慌张,被逼无奈之下,才取出那香袋,交给跛子。
又过两天,有个妇人来书讼摊,向赵不尤询问遗嘱讼案,赵不尤刚说两句,有个人过来唤声“赵将军”。抬头瞧,是枢密院北面房那高丽馆伴李俨。
李俨笑着说:“将才去汴河湾送高丽使上船,那船上船工中有个跛子。”
赵不尤听点点头,随即又向那妇人解释遗嘱相关法条。李俨讪讪立片刻,只得转身走。
赵不尤下楼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到书讼摊上。
墨儿刚替个人写完讼状,笑着说:“将才见二哥骑着马,飞快过去,他在马上唤声,等抬头,他已跑远。不知又赶什趣去。”
“他去办事。”
“仍是那梅船案?”
“嗯。”
“冷缃!”
“朱阁之妻?嗯……”
“那天这跛子去孙羊店,从金方手中得着香袋,出来时被朱阁手下撞倒,香袋也被偷走,他自然在四处找寻朱阁。他若查出朱阁身份,必会去朱阁家。朱阁已死,他自然会逼问冷缃。”
“只是,不知冷缃是否愿意相助?”
“不怕,你将香袋给,去说服她。”
赵不弃听那梅花天衍局,先是惊住,继而怪笑起来:“这……这……这!这果真是,宫中偶落瓣梅,人间雪乱万里风。”
赵不尤叹道:“这便是为何,君王极得慎言慎行,随口句闲话,到宫外便是道圣旨,不知会演化出多少灾苦祸难。”
“如今怎办?”
“那几方人都已知晓海上之盟,这局已行到这地步,此时罢手,已经太晚,只能继续。”
“咱们这边事头倒也轻简,将那香袋设法递送给高丽使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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