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只得再次冒险,放走李弃东。他又回到那船上,等候消息。
第二天夜里,李弃东驾辆车,寻过来:“那传话人说,叫直接将紫衣客送到长安,交给易卜拉。车已租好。”
冯赛不禁望向弟弟,冯宝却仍那般笑着:“哥哥,那便跟他走。”
说罢起身走出舱外,跳上岸。冯赛怕被人发觉,只能躲在舱里,从帘缝向外张望。冯宝走到那辆车后,在月光下回头,朝他笑着挥挥手,随即便钻进车厢,关上门。
冯赛眼望着那车子启动,车轮轧轧,向西行去,不久便隐没于黑夜,车声也渐渐消失。他再忍不住,泪水随即滚落……
冯赛长呼几口气,才走过去:“你是为替脱罪,才去做紫衣客?”
冯宝低下眼,闷闷地说:“是为自己。已经这个年纪,却事无成,总得寻桩事做。”
“天下可做之事无数,你今晚就离开汴京,已准备好银子。你也莫回江西,只寻远路州去避阵。”
“哥哥,你莫担心。这桩事起先虽是宰相王黼相迫,但问明白其中原委,自家从心底愿意去做。”
“到西夏,若被识破怎办?”
?”
“不是。是他们给指派帮手。”他忽又苦笑下,“该是牛妈妈指派。”
“汪石呢?”
“也不是。他是条好汉子,不会杀他。”
“怎寻见冯宝?”
三、暗门
梁兴回到那小院中,却仍不见梁红玉人影。
身上伤口虽然疼痛,他仍咬牙赶到望春门祝家客店。四处寻望许久,既不见梁红玉,也不见明慧娘。不知梁红玉跟到哪里去。
他心里焦忧不已,忽想起张俊。那天张俊既然跟踪,恐怕也会派人跟踪梁红玉。
“西夏人从未见过女真人,何况如此艰辛捉到,他们哪里能想到这些?再说,即便被识破,也算为国捐躯。这些年,自家心里清楚,在别人眼里,文不值,那便让值回。”
冯赛见弟弟眼中露出从未有过之坚定,泪水不禁滚落。
他不敢让人瞧见弟弟,便直和冯宝躲在这舱里,不住苦劝。冯宝却始终笑着说:“你莫再劝,心意早已定死。”
冯赛无法,只得先回去见李弃东:“冯宝已经找见,他执意要去西夏。但那牛妈妈见过冯宝,此事怎瞒过?”
“牛妈妈连都不见,恐怕也不会见紫衣客。只有先去寻见那传话人,看她如何安排。”
“谭力那三个同伴。”
冯赛忙又将他锁起来,赶往开封府寻见顾震。
顾震听后,夜里悄悄放出那三人。冯赛雇辆车,载他们,来汴河租这船上。冯赛躲进船舱,那三人如谭力般,划着船,不断在汴河上下行驶,找寻冯宝。
直寻到第三天夜里,岸边树丛中忽有人轻声叫唤。那三人忙将船划过去,有个黑影从树丛中钻出来,站到月光下。冯赛透过帘缝瞧,心顿时紧抽,是冯宝。
冯宝跳上梢板,樊泰挑着灯笼,引他走进船舱。冯赛站起身,冯宝眼看到他,顿时惊在那里。冯赛脚也被粘住般,怔望着弟弟,才个多月,冯宝已瘦得颧骨凸起,眼里满是风霜,似乎老许多岁。他身上罩件脏破布衫,里头露出那紫锦,双耳耳垂上抹些灰,瞧不见那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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