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还会言语?”
“哦,对!”张用顿时坐起来,睁眼望望周围,不由得笑起来,“犄角儿、阿念,你们都莫哭!们都没死。”
那两人起收声,互相望望,也笑起来。
赵良嗣也笑着问:“张作头,那阿翠若来,该如何说?”
“你想要她怎样?”
犄角儿听到,忙跑出来,惊望他们两个:“你们这是……?”
“犄角儿,不愿死!若先死,就只剩你个。你若先死,就只剩个……”阿念哭得更大声。
“若死,这天地万物皆不在,空空荡荡,好生无趣!”张用放声大哭。
“你们若都死,个人咋办?”犄角儿也跟着呜呜哭起来。
三个人正哭着,门外忽然停住辆车,有个人走进来。见他们哭成这般,愣许久,等不得,便走近张用,俯身小心唤道:“张作头……”
“才不呢!若是长在家小娘子身上,自然极香,长在你身上,怕是臊臭得很。对,家小娘子四处游耍去,该咋办?”
“和犄角儿成亲呀。”
“成亲呢?”
“生孩儿呀。”
“生孩儿呢?”
四周望望,却没见韩世忠踪影,不知他能否跟上那船。
四、死去
张用四肢大张,躺在院子里。
紫衣客谜局已解开,官家命他们各自将留尾收好,张用却懒得再动。
天工十四巧已死,朱克柔和李度又相偕游天下去;阿翠已捉得紫衣客何奋,她迟早会逃回辽国;何奋是为报效国家,自愿去扮那紫衣客,也不必强救。
“自然盼她回燕京,只要唬住燕京守臣
张用哭着睁眼瞧,是个中年男子,穿件蓝绸衫,不认得。他便闭起眼重又哭起来。
“张作头,是赵良嗣,奉命来跟你商议那后事。”
“后事?若死,不论烧、砍、淹、埋,毫都不知,只剩团虚空……”张用越发伤心起来。
“不是那后事,是你所查之事后续之事。辽帝如今仍在鸳鸯泺游猎,若那阿翠来,该如何跟她讲?”
“已死,哪里晓得?”
“孩儿再生孩儿,孩儿孩儿又生孩儿呀。”
“那时怕是已老死。”
“那时们都已死。”
“世间这般好,有花有云,有各般尝不尽好滋味,有小娘子,有姑爷你,最要紧,还有犄角儿……不愿死!”阿念忽然哭起来。
张用原本要笑,但说话间,抬眼,刚才那些云竟都消散不见。他随即想起自己在麻袋里想到那死后无知无觉,忽然悲从中来,也不由得哭起来。
至于那天下工艺图,那天张用在黄河边农宅里见到阿翠时,见她衫子外头套件厚衬里缎面长褙子。已进四月,哪里需要穿这厚?那衬里应该便是天下工艺图,她时刻穿在身上,才好携藏,紧急时也好逃脱。不过,那图她偷走又如何?大辽如今已岌岌难保,便是得这图,也毫无益处。
因此,不须再做任何事。
他仰脸望着天上云,发觉许久没有看云,便朵朵细赏起来。正赏得欢,阿念从屋里咚咚咚走出来,仍戴着那红纱帷帽。
“姑爷,你若累,便去床上歇着;这样躺在地上,小心生霉长蘑菇。”
“哈哈!人肉蘑菇怕是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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