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回到城楼下,那守将已经在召集千勇士。他们也站到队列中。简短训过几句话后,他们起走进城门洞。守门兵卒将城门打开道口子,他们先后奔出去。护龙桥已经拆除,旁边不远处城墙上,金兵正在攀云梯强攻。喊杀声、箭弩声、炮石声混作团,他们便踩着冰面,冲向对岸,照部署,绕到金兵后方偷袭。
然而,才奔至河中间,冰面忽然裂开。跑在前头半人,纷纷坠入水中。楚澜脚底那块冰也向后翻斜,他随之倒仰着跌进水中。阵急寒,冻彻全身。他忙扑腾着翻转过身子,向水面急游,头顶却被块坠冰重重砸到,他顿时晕,身子随之下沉。
昏沉中,他似乎听到儿时父亲赞语:“澜儿有侠气,将来必能成器……”
翟秀儿看到城楼上贴纸榜文,许多人在围看,他也凑过去。
自从安乐窝团头匡虎在芦苇湾战死后,翟秀儿便没依傍。整日只在街市间游走,先还能仗着自己秀容勾搭些闲汉,这两年年纪渐长,便更少营生来处。
亡大半。士气已经低落难振,金兵却正在强攻这戴楼门。守将正在招募敢死之士,明日出城突袭。楚二哥愿不愿意战?不为其他,只为你自家。”
他原本仍无动于衷,听到最后句,心里忽然颤。为自家?那些年,他私占摩尼教公财,事事都是为自家。可到头来,无所剩。这几年,他忘自家,浑浑噩噩,无生趣。梁兴这时却又说,只为自家。自家是谁?
他茫茫然笑笑,随后转头走开。走许久,忽听见争嚷声,是大小两个孩童,为块饼,扭打起来。个更大孩童走过去,强行分开两人,替他们评理:“他小你大,这饼若不是他,他敢和你争?把饼还给他!”那大些孩童只得把那块饼给小。
楚澜看到,忽然怔住,自己儿时也如这个评理孩童,见到大欺小、强欺弱,忍不住便要上去帮那弱小,是何时变成个自私薄情之人?再想到梁兴方才所言“为自家”,忽而发觉,儿时那个自家,去评理、去助人,并不为自家,却正是自家。依着本心,让自家站到公处、正处、明处,才成个堂堂正正人。丢那本心,再富、再奢,身旁拥人再多,却仍是躲到孤暗处,心里团黑,哪里还见得到自家?
想明白这条后,他心里顿时阵悲,悲自己这些年所迷所失。
金兵围城后,天寒地冻,衣食短缺,寻根草棍都难。他已经饿天,缩着肩膀听识字人念那榜文。原来,朝廷在招募六甲神兵。
有个叫郭京法师,号称能施六甲神法,可扫荡金兵,生擒二帅,其法须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朝廷封他为官,赐金帛数万,使他自主募兵,所需兵丁不
他忙转头回去寻梁兴,却四处都寻不见。他便等在那戴楼门下,直等到今天,终于见梁兴挎着刀,大步走过来。
他忙迎上去:“去。”
“好!去给你寻把刀来。”梁兴转身上城楼,不久便拿柄朴刀回来递给他,“你善使这个。”
他接过那朴刀,竟手生之极。梁兴也迅即瞧出,便拉着他到城墙下僻静处,在雪地上与他过招。练许久,他才寻回些旧日功夫。
梁兴笑着说:“杀金兵已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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