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吏不再多问,打开门,硃安世连声道谢,牵马走出去,随即翻身上马,加速向西奔去。
到西城门时,天色已黑。
城门已关,队兵吏,明火执仗,在门楼下巡守,看来已接到京城诏捕令。
长安城,未央宫。
司马迁自北阙缓步走进未央宫[北阙:未央宫北面门楼,是大臣等候朝见或上书奏事之处。《汉书·高帝纪》颜师古注:“未央宫虽南向,而上书、奏事、谒见之徒皆诣北阙。”],书侍卫真紧随身后。
两个门吏互相看看,又见硃安世身着军吏戎装,就没多推却。
其中个看到马上小童,问道:“这小儿是谁?”
硃安世笑道:“是老友之子,老友醉倒在客店里,动弹不,就睡在客店里,他怕家里妻子担忧,托送这孩子回去,顺道传个口信。”
门吏转问道:“小儿,你家住哪里?”
硃安世没防备这问,正要开口遮掩,没想到小童竟不慌不忙回答道:“午井乡,高望里。”
成信赶到客店街口时,暮色已昏,人骑马从客店中急奔出来,见到捕吏,带马便逃。成信见其可疑,急忙率人追赶。追到市南门,市门已关,贼人见无法逃脱,竟拔出剑,先向自己脸上左右连割几剑,而后横向脖颈,意欲自刎。
成信见到,忙将手中剑把掷过去,击中那人手腕,那人手中之剑随之脱手。其他捕吏立即赶过去,将那人把掀下马,将他生擒。
这时才看清是个老人,追错人,成信大怒,朝那老人重重脚,命人押他回去,自己又带人急奔回客店。
盘问店主,才知道有军吏刚才从后门逃出。成信忙命人分头赶往市四门,确认贼人是否出市门,并调人挨户细搜,又将店主及店中所有客商羁押归案。
硃安世赶到市西门时,见门已经关闭。
进宫,迎面便是天禄阁,其西相隔二十余丈,则是石渠阁。
抬头南望,椒房殿、温室殿、清凉殿、宣室殿……四十三座殿阁[《西京杂记》:未央宫“周回二十二里,九十五步五尺。街道周回七十里。台殿四十三……宫池十三,山六,池,山,亦在后宫。门闼凡九十五。”],殿高过殿,重轩叠阁、雕金砌玉。红日在檐下,楼台在云中。
“这未央宫建成到今年,居然整巧百年呢。[未央宫建成于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卫真忽然道。
司马迁点头笑笑,卫真这
“午井乡出南门更近,为何要走西门?”
硃安世忙道:“本要走南门,刚巧碰到队捕吏往南门追人,怕扰公干,就避开走这边。”
“追什人?”
“像是个胡人,违例偷买些铁器,藏在布帛中,想私带出关外。[汉代为防匈奴兵力,禁止铁器出关。]”
“怪道刚才嚷声片。”
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在门边张望,应是门吏,想来是听到动静。硃安世放缓马速,徐驰到门边。
门吏拦上来:“市门已关,要出,明早吧。”
硃安世赔笑说:“多贪两杯酒,误时辰,请两位行个方便。”
“过时禁出入,触禁律,方便你,受罚是们。”
硃安世翻身下马,从囊中掏出两串铜钱,塞到两个门吏手中,笑着说:“两位辛劳这天,也该买点酒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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