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真道:“她烧这几十卷古经有何用?难道就能阻断儒学?”
司马迁又深叹声,道:“你哪里知道?秦以后,经籍散亡,虽然民间还有些私藏,大多残缺不全,更有些是后人篡改伪作。这孔壁古文是孔子家族代代亲传,秦代禁民藏书,孔子第八代孙孔鲋将其家传古经藏于故宅墙壁中,才得以保留下来。直到景帝末年,鲁恭王毁坏孔子古宅,这些古经才复现于世。孔安国将这些古经献于宫中,藏在天禄阁里。这些孔壁古经是当世唯真本全本。就以《论语》来说,孔子亡后,众弟子为其守孝三年,为纪念老师,教导后人,众弟子追忆孔子生平言论教诲,合编成《论语》。后来弟子们四散各国,各主说,儒学开始分裂,知名就有八家,各家传人不断添减自家《论语》。所以,今日们所见《论语》中杂有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言论。其
柳夫人吓跳,忙坐直身子:“你想起什?”
“父亲当年留下书札!他曾经说起过天禄阁丢失古书事情,他在书札中应该记有这事!”
司马迁忙叫卫真,去书屋翻检父亲所留书札。
司马谈做事谨细,书札都是按年月整齐排列,司马迁只扫视片刻,就找到建元六年书札,打开书简,条条细细查看,读到当年八月,果然看到条记录:
天禄阁古书遗失九十五卷,其中孔壁古文《尚书》、《论语》、《礼记》、《孝经》七十二卷,鲁地古文《春秋》二十三卷。
秋意萧瑟,这笑,座间却忽地荡起阵春风,暖意融融。
司马迁伸臂揽住妻子:“你可记得?当年们初见时,便是这样笑场。”
柳夫人闭起眼,笑着回忆:“那时,你连胡须都没长出,个呆后生,愣头愣脑盯着,眼睛也不回避下,像是从没见过女子样。”
“哈哈,自小直在夏阳耕读,见都是些村姑农妇,十九岁才到长安,看什都眼晕,何况见你?”
“你是因为见才这样呢,还是只因为见长安女子?”
“果然!果然!可惜!可惜!”司马迁连声感叹。
柳夫人道:“看来那句‘高陵上,文学燔’所言非虚,只是这条记录是八月份,而窦太后驾崩在五月。”
司马迁道:“可能父亲当时并未发觉,或者那几个月并未去天禄阁,所以晚几个月才察觉古经丢失。”
卫真道:“这些古经若真是窦太后所焚,为何不在后宫悄悄烧掉,跑到长陵便殿,闹哄哄弄出场火灾来?”
司马迁道:“窦太后当年虽然威势无比,却也怕留下焚书恶名。近百卷古经,在后宫焚烧,必定有人看见,借祭拜高祖,燔祭柴牲,在便殿里烧掉,则人不会起疑。至于火灾,恐怕是黄门宫女不小心所致。”
“当然是因为你,见你之前,已见到过许多长安女子,见你之后,眼里再见不到其他女子。”
“看你平时木木讷讷,今天喝点酒,舌头居然转得这甜巧。”
司马迁哈哈笑着,将妻子揽得更紧:“你是父亲给挑,他临终还告诫,要仔细珍重你,不可负心。”
柳夫人笑着叹息:“是命好,嫁个好丈夫,更遇到好公婆,二老当年——”
“对!怎居然就忘!”司马迁忽然想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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