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往前行去,半晌,又折回来,蹄声伴着阵阵唰唰声,应是在挥斧打草。
不久,蹄声又回到小杨树前,略停停,便返回岔口,渐渐远去。
驩儿正要开口说话,硃安世忙摇头示意,他细辨蹄声,离开马只有两匹。侧耳听阵,果然,坑外不远处忽然响起阵轻微簌簌声,透过草隙,只见个绣衣人提着长斧,在草间轻步移动,不时向四周窥伺。定是刚才偷偷下马,留下来探听动静。良久,那人才慢慢离开,走向岔
树侧丛乱草簌簌摇动,驩儿从底下露出头。
硃安世忙过去拨开草,也钻进去,草底下是个土坑,蹲两人还有空隙。硃安世伸手将坑口草拢好,伸手揽住驩儿,笑道:“好孩子!咱们又见面。”
驩儿也分外高兴,但随即便看到硃安世浑身是血,忙关切道:“硃叔叔,你受伤?”
“嘿嘿,小伤,不打紧——”
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几匹马停在岔口处,两人忙闭住嘴,听见马上人商议:
“得拦住他们,你快走!”
“你不走也不走!”
这时绣衣人蹄声已近,只在几十丈之外,硃安世争不过,只得就近牵过赵王孙马,翻身上马,两人起驱马飞奔。
穿过平野,前面片荒坡。韩嬉驱马上坡,硃安世紧紧跟随,后面绣衣人也穷追不舍。奔上坡顶,只见土丘连绵,两人奔下山坡,谷底生满荒草,草高过马背,并无路径。韩嬉引着硃安世冲进荒草丛,在谷底迂曲奔行,追兵渐渐被拉远。
两人奔到处山谷岔口,韩嬉忽然停下来,指着左边道:“孩子在那棵小杨树下面草凹里,你把马给,引开追兵!骑是汗血马,不许跟争!”
眼见那八骑绣衣人就要冲来,硃安世却疲乏力尽。
他挣扎着站起身,找回自己刀,插入鞘中。右臂连受重伤,连刀都举不起,便用左手拣起柄长斧,以斧柄撑地,挺直身子,迎视那八骑绣衣人。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阵蹄声。
回头看,竟是韩嬉,骑着汗血马奔回来。
硃安世忙大吼:“别回来!快走!快走!”
“这儿是个岔口,分头追!”
“右边草被踩开,而且是两匹马痕迹,应该是往右逃。”
“小心为好,五人往右,三人往左!”
“好!”
五匹马向右边疾奔远去,三匹马向左边行来,马速很慢,想是在查找踪迹,路走到小杨树前,停下来。驩儿睁大眼睛,硃安世轻轻摇摇头,用目光安慰。
硃安世只得听从,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韩嬉:“你小心!”
韩嬉伸手牵住缰绳,盯着硃安世笑道:“记住,你又欠笔!”说完,催动汗血马,牵着硃安世那匹马,向前疾奔,顷刻便隐没在荒草中。
硃安世转身钻进茂草丛,边走边将身后踩开草拨拢,掩住自己足迹。走阵,来到那颗小杨树下,到处是荒草,不知道那草凹在哪里。
硃安世小声唤道:“驩儿,驩儿,你哪里?”
“硃叔叔!”左边传来驩儿声音。
韩嬉却像是没听见,阵风飞驰而至,驩儿却不在马上。
“驩儿呢?”
“把他藏起来。老赵?老赵死?”
“你快走!帮把驩儿带到长安,交给御史大夫!”
“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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