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安世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有些歉疚。
“它是两只小虎娘……”身边驩儿忽然小声说道,语气有些伤怜。
硃安世知道他是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娘,忙伸手轻轻揽住,低声说:“去捉几只野兔喂他们。”
“不好……”驩儿小声道。
“嗯?怎不好?”
“你也该走动走动,敢不敢跳下来?”
“敢!”
驩儿顿时爬起身,扒在棚沿边,笑着望望硃安世怀抱,稍犹豫,随即鼓起勇气跳下来。树棚离地有半丈高,硃安世在下面稳稳接住,两人起笑起来。硃安世当年和儿子就时常这样玩耍,看驩儿异常开心,他心头热,竟涌起阵酸楚,忙嘿嘿笑两声,小心放下驩儿,牵着他小手,慢慢往林子里穿行。
没有火,吃几天山薯野果,硃安世心里寡燥,想另找些食物吃,问驩儿,驩儿却说很好。
硃安世笑起来:“你这孩子,问什都说好。小孩子家,要常说说‘不好’才对嘛。”
吧,儿子个人太孤单,你们两个年纪般大,正好做个伴。你愿不愿意?”
驩儿扭过头,眼睛闪着亮,狠狠点点头:“嗯!硃叔叔,你儿子叫什?”
“郭续。”
“哦,硃郭续……”
硃安世笑起来:“他就叫郭续,不是硃郭续。”
“野兔也有娘,也有儿女。”
硃安世听,先觉好笑,但略想,又阵感慨:这孩子心太善。小儿天性都顽劣,不懂什善恶。自己儿子当年还专门捉虫子弄死取乐,被郦袖责骂几次才不敢。驩儿小小年纪,却能处处替人着想,善心竟及禽兽。若不是自幼就身遭过大难,哪里能有这片善感之心?
他温声问道:“你觉着该怎做才好?”
驩儿望着小虎仔想半晌,小声道:“也不知道。”说完,眼中竟闪出泪来。
硃安世从未细想过这些事,
但这山里,能有什?找许久,依然只有山薯野果。
两人穿出树丛,来到处山坳,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小兽啼闹之声。拨开草丛看,下面个山洞,洞口只猛虎!身边两只小虎仔。
硃安世忙把护住驩儿,躲在草丛后,动不敢动。过半晌,不见动静,只听见小虎仔仍在啼叫,声气竟十分哀惶。硃安世轻轻拨开乱草,偷偷望去,那只大虎躺在地下,动不动,嘴大张着,口中卡着块圆石。
居然是那天那只老虎!它竟没能吐出那石头!
看来真如驩儿所言,它因此而饿死。再看,它肚腹露出乳头,是只母虎。两只小虎仔围着它,不断挨擦抓拨,含着母虎乳头吸吮两下,接着又哀啼起来。看来是饿极,而母虎乳汁已干。
“他不是该姓硃吗?”
“本来姓郭,父亲被皇帝老儿无缘无故问罪,们郭家全族被斩,只有侥幸被救走,为活命,所以改姓硃。儿子自然该姓回郭。”
“难怪你把天子叫‘刘老彘’……”
几天悉心调养,驩儿已渐渐复原。
他毕竟是个孩子,在树棚里拘困这几日,见硃安世跳下树,又去寻吃食,嘴里虽不说,眼中却露出跟随之意。硃安世回头看到,立即明白,他丢下驩儿去寻食本也不放心,不敢走远,附近山果野菜薯根也几乎找尽。于是他便在树下伸出双手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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