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忙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只想知道兒宽后人到底去哪里?”
那亭长爬起来,小心道:“兒宽大人过世后,他儿子扶灵柩回乡安葬,丧礼过后,他家忽然连夜搬走,不知去向,只留两个老仆人。过三天,邻居发现那两个老仆人,个被人杀死在屋里,另个不知下落。这几年,也再没听见过他家后人讯息。”
司马迁越发吃惊,又询问几句,那亭长概摇头不知。
司马迁看他神色间似乎另有隐情,但知道问不出来,只得作罢,骑马,闷闷离开。他在马上仔细回想,发觉那亭长神色之间,似乎有几分袒护之情。兒宽生温厚恭俭,在乡里必定声望极高,不论邻里还是亭长,恐怕都是想庇护兒家后裔,故而不愿多说。
卫真跟上来道:“这定和那帛书秘语有关,可能是兒宽知
东去道路不通,司马迁只得转向北边。
避过兖州、泰山,绕道赶到青州千乘县,幸好这里还算安宁。
千乘因春秋时齐景公驱马千驷、田猎于此而得名,兒宽家在城东门外乡里。司马迁和卫真路打问,找到兒宽故宅。到宅前,却见大门紧锁,透过门缝,见里面庭院中竟然杂草丛生,檐窗结满蛛网。卫真去邻舍打听,连敲开几家门,不论男女,听到是问兒宽家事,都神色陡变,摇摇头便关起门。
卫真只得回来,纳闷不已:“奇怪,兒宽曾是堂堂御史大夫,而且为人仁善,德高望重,怎在他家乡,居然人人惧怕?”
司马迁也觉奇怪,忽然想起去年遇到简卿,问询兒宽家人时,简卿也是神色异常、匆匆告别。他驱马来到驿亭,找到当地亭长,向他打问。
人备辆囚车,率人出城,到郭外,径直来到院民宅。
卒吏上前用力敲门,个男仆出来开门,见这些人,惊得手中只碗跌碎在地。
刘敢下令:“进去搜!”
士卒把推开那个男仆,拥而入,分别钻进几间房屋,屋里阵乱叫,几个男女孩童慌跑出来,都聚在个老者身边,各个惊惶。
刘敢并不下马,只立在门外观望。屋里阵掀箱倒柜之声,士卒们纷纷抱出些锦绣器皿,堆在院子中间。刘敢贴身书吏件件查看,出来禀告道:“大半都是宫中禁品。”
那亭长听见是问兒家,也顿时沉下脸,冷声问:“你打听这些做什?”
卫真在旁忙道:“大胆,家主公是京城太史令,你个小小亭长,敢如此无礼!”
那亭长上下打量司马迁,见他身穿便服,样貌平常,有些不信。
卫真从背囊中取出司马迁官印,送到那亭长眼前:“瞪大眼,看清楚!”
那亭长见官印,慌忙跪下,连声谢罪。
刘敢点头道:“好,将东西和人全都带走,只留那老家伙个。”
士卒上前驱赶那家人,将他们全都推搡出门,关进囚车中,又将那些搜出来东西全都搬上车。那老人赶出门来,跪在刘敢马前,大声求饶:“大人!儿子介寇在宫里当差,这些东西都是宫里赏赐!”
刘敢道:“哦?那得查明才知道。”
说罢吩咐卒吏回长安,囚车里女人孩子路在哭,那老者追阵,才气喘吁吁停足。
进长安,刘敢命卒吏将那家人押入狱中,自己去见杜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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