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三人坐着休息,韩嬉忽然轻叹声:“在这僰州住快年,们也该启程。”
司马迁拜别河间王刘缓,出门上马,怅怅离开。
离河间城,取道向南,虽然野外满眼春色,却觉得如同到寒秋般。
行不多时,身后忽然传来阵疾疾马蹄声,回头看,是刚才河间王府那位文丞。
那文丞边疾奔,边高声叫道:“司马先生,请稍留步!”
“这就对。”
硃安世顿时愣住。
韩嬉停住调羹,正色道:“给你煮大半年饭,你欠,现在你给煮,收账,当然得多吃点。”
硃安世只能笑笑,小心看着她吃罢,收拾,才和驩儿起吃,驩儿边吃边皱眉,硃安世自己也几欲呕吐。
自此,硃安世和驩儿悉心照料韩嬉。
他向来粗爽,极少自己煮饭,迫不得已要煮时,也只是烧锅水,肉菜米麦有什就都股脑丢进去乱炖,稀里糊涂管饱就成。但韩嬉平日于吃食上本就极挑剔,现在受伤,更得吃得好。硃安世又不能请人来帮忙,心里念着韩嬉恩情,只得尽力回想郦袖烹饪时情景,依样模仿,切菜割肉,笨手笨脚忙个时辰,累身汗,才烹几样菜、煮半锅羹。煮出来后,自己先尝尝,比胡乱炖更加难吃。以韩嬉脾性,她必定吃不下去。
再难吃,总比饿着好,他硬着头皮端过去,韩嬉见他进来,顾不得伤痛,盯着他直笑。
“嘿嘿,整不好,你将就着吃点吧。”硃安世将食盒摆到韩嬉身边。
“闻着很香嘛。”
韩嬉坐起来,拿起调羹,先尝口肉羹,闭着眼睛,品会儿,而后向硃安世笑着眨眨眼,口接口吃起来,竟吃得十分欢畅。
直到八月,官府缉捕才渐渐松懈。
韩嬉又乘船去江州查探,去半个多月才回来,回来时面容苍白、神色委顿,开门,倚住门框,几乎瘫倒。
硃安世和驩儿慌忙迎上去,将她扶进屋,只见她肩上、臂上、腿上好几处包扎着,渗出血迹。不等他们开口,韩嬉却先忍痛笑道:
“不妨事,死不。已经自己敷药,养几天就好。”
硃安世忙问:“在哪里受伤?什人伤你?”
司马迁忙停住马,下来等候。
那文丞来到近前,下马,拱手拜
硃安世每天勤勤恳恳煮饭,越煮越好,韩嬉每顿都吃得不少,硃安世心里半是快慰、半是忐忑。
静养两个月,韩嬉伤全都复原。
她自己下厨房,整治许多精致菜肴,摆满案。满眼美味,硃安世和驩儿都馋得垂涎。
韩嬉皱起眉,做出苦脸道:“被你煮饭活活折磨两个月,总算是熬出头。”
三人起大笑,而后起举箸,风卷残云。
硃安世很是纳闷,小心问:“你不觉得难吃?”
韩嬉重重点点头,做个苦脸:“极难吃。”
硃安世大是奇怪:“那你还能吃这多?”
韩嬉不答,反问:“郦袖有没有吃过你煮饭菜?”
“没有。”
“绣衣刺客,在江州。”
“他们又追来?”
“把他们引向荆州那边,绕路回来。他们应该不会往上游追。”
“你还没吃东西吧,马上去弄。”
硃安世让驩儿守着韩嬉,自己忙钻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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