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商议许多办法,却都行不通。
最后,韩嬉言道:“看来,只有找宫里人,才能救出驩儿。但找谁呢?”
硃安世闻言,猛地想起人:任安。
他与任安彼此相契、情谊深厚,是忘年之交。任安当年是大将军卫青门客,卫青之姊是当今皇后,其子刘据又是太子,如今卫青虽然已死,但任安与太子因有渊源,仍有过往。或许能托任安,求太子和卫皇后搭救驩儿。眼前无路,不管行与不行,都得试试。硃安世念头动,马上起身要去找任安。
樊仲子忙拦住道:“你是朝廷重犯,大白天,怎能冒冒失失就这样闯出去?你去
司马迁眼眶也湿起来,忙转头望向窗外,暮色晚风中,那棵枣树如团浓墨,涂抹在夜幕。
栽种这棵枣树时,司马迁才满二十,刚到冠岁,卫真则还是个孩子。
那天才立春,司马迁在执锹挖土,卫真跑去提水,那桶高过他腰际,他用胳膊费力挽着,路磕绊,泼泼洒洒,好不容易才挪到土坑边。脚下土松,不小心,连桶带人栽进坑里。司马迁忙拉起他,问他伤到没有,他满身满脸是泥,却笑呵呵地说:“差点把也种下去……”
“早说,再不许去那秘道……”柳夫人呜呜哭起来。
司马迁用衣袖拭掉眼角泪水,内疚道:“怨,该盯紧些。那天进到石渠阁,其实察觉卫真想下秘道,却没有喝止他。”
,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将渐台团团围住。若想靠近渐台而不触碰铜莲铃铛、不惊动上面宫卫,除非能飞。
他扭头望向韩嬉,韩嬉正摸着面前朵铜莲花,虽然漆黑中看不见神情,但应该样吃惊灰心。
两人在水中静默半晌,硃安世不死心,绕着渐台游周,见那铜莲花将渐台整整围圈,没有点空隙。
硃安世心中愤郁,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从韩嬉,游到太液池北岸,岸边有条巨石凿就大鱼,宽五尺,长两丈,他们爬上石鱼,郭公仲已甩开宫卫,在那里等候。三人起设法逃出建章宫。
司马迁回到家中,想许久,才告诉妻子:“见到卫真。”
“定是吕步舒,他可能料定你们会再去那秘道。他为什要这狠?”
“吕步舒这样做,是想折辱、恐吓。前几日,见到杜周奏文,杜周也知道孔驩和孔壁《论语》,他想借此弹劾吕步舒,自己却反倒死。如今,世上知道这个秘密,恐怕只有和卫真。吕步舒定会设法除掉,只是尚未抓住把柄。他让卫真在宫里做黄门,是为好监管,更是为警示。今天天子并没有召,小黄门却引去凉风台,回来又偏偏遇到卫真,这定是吕步舒有意安排。”
“们该怎办呢?”
“能怎办?早有死志,怕他做什?眼下唯有尽快完成史记。只是苦卫真……”
无功而返,连几日,硃安世焦躁难安。
“他还活着?在哪里?”柳夫人正在收拾碗盏,惊,手里碗几乎跌落。
“建章宫。”
“他怎会在那里?”柳夫人忙放下碗盏。
“不清楚——”司马迁将前后经过细细说遍。
“他也……”柳夫人不由得看眼司马迁光光下巴,又忙转开脸,瘫坐在席上,怔怔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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