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婆俩话,字字传将过来,杨戬脸色越发苍白。待得左颊上凉,口唾沫重重呸上时,他倏然睁开双目,凌厉无匹杀气从目光中透出。土地婆婆吓得连连后退,土地公公急伸手拉住她,浓烟闪,又化成神案上泥雕木偶模样。
“杨戬,想不到你居然要受这种小神污辱?”杀气散去,他突然有想笑冲动,随即,只剩下片茫然。
颊上唾沫被风吹干,冷清月色,也渐渐移过天窗,向西坠去。雄鸡唱起,新天,又要开始。
只是却没有希望。有,只是日复日难堪与煎熬。
残存丝内息还顽固地护住虚弱心脉,醒来哮天犬第件事,就是尽心尽意地为他张罗饮食。依然是连根手指都无法移动,杨戬如同旁观者般静对着,心头充满荒诞感觉。
记不得如何被哮天犬背回破庙,也记不得哮天犬如何叩头哀求,才打发走那个乞丐头儿。月光自残破天窗上洒落,如既往地皎洁美丽,却又透出难言寒意,冷得他连骨髓都为之凝。
月华便洒在伸手可及地方,他却再也无力去揽在手里。那个优雅女子,现在该是怀抱玉兔与知心姐妹们谈天谈地着吧?她又怎会再想到他呢?就算想起,那也不过是想起个笑话,个三界中与卑鄙有关最好笑话!
“想看看……玉树。”以前那重复无数次笨拙借口,又浮现在杨戬记忆里。他黯然笑,当日凌霄殿上,被迫着血淋淋剥落自己最深隐密时,那种无助感觉又充溢周身。所不同是,那时他还有希望,看着沉香天天成长。而现在,他唯拥有东西,则就只有绝望。
累天哮天犬沉沉睡去,睡梦中犹自哽咽地低唤着主人。那老乞丐也偎在火边,鼾声如雷。杨戬微微合双目,不欲再看向那斜洒月光,但偏偏眼前却越来越亮,生似月光竟渐渐移过来。跟着,所有光华向不远处神案笼去,破败神案后土地公婆,缓缓现出真身。
土地婆婆用拐杖指指他,厌恶地道:“老头子,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他呆在这里,没弄脏们庙!”
“三界中笑话……果然不错。曾经司法天神,如今竟连绝食以求死都复不能。他现在最大梦想,居然便只是死亡……三界之中,岂有比这更可笑笑话?”
土地公公却有些紧张,嘘声,说:“不要,们还是回去吧。真君老……咳,杨戬好像还醒着呢!”
土地婆婆冷哼道:“醒着又如何?今日在城里,他样醒着,还不是比野狗都狼狈。”
土地公公苦笑道:“老婆子,你鼓动赶集百姓对他百般凌辱,那又何必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惨。”
土地婆婆奇道:“你同情这种小人?”土地公公摇头道:“同情?这种为自己前途,连亲妹子都不放过无耻之徒,老头子见次就唾他次。只是觉得,他已经落得这种下场,再和他过不去,只会弄脏们自己双手!”
土地婆婆笑道:“这才象话!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人已成三界中最大笑柄,老婆子再和他计较,反倒真是抬举他!”上前几步,漱出口唾沫来,呸地吐向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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