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龙四,盈盈移步离开。哮天犬松口气,想抱起主人,却早已手足酸软,竟也跌倒在地。他捶地哭道:“对不起,是太笨。主人,您千万别动气,龙四……四公主什都不记得,仙子她就更不知内情……”
杨戬不答,恍如未闻。四下围观者议论纷纷,每声都如利刃般刀刀捅入他胸口,嫦娥话,更反复在他心中盘旋着。
“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
目光到处,他正见嫦娥与龙四娉婷远去背影。顿时内息逆冲,惨笑声里口血喷在地上,就此昏过去。
太阳终于升起来!
来。他勉力忍着不闷哼出声,只盼自己就此痛死过去,就再不用面对即将到来嘲讽与讥笑。
“哮天犬?你是哮天犬?”
擦去这可怜乞丐头上鲜血,显出张再熟悉不过脸来。龙四公主不禁叫出声。急向地下望去,另个熟悉身影便也眺入眼中。深深扎入体内三尖两刃枪从思绪里闪过,她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杨戬?居然是你?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嫦娥怀抱玉兔,低头看向杨戬,哮天犬冲过来挡在中间,泣不成声地叫道:“不是,他不是主人。仙子,四公主,求你们。他不是主人,你们走吧,走吧!”
嫦娥轻声道:“让看看。”绕过哮天犬,伸手达上杨戬脉门。她细辨良久,才淡淡笑,说:“沉香说得没错,杨戬,你该是没机会复原。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还能过着平凡生活,而不是去造更多杀孽!”
虽然头昏沉沉,但哮天犬还是强撑夜未眠。昨日负着杨戬回来后,看着主人苍白如死脸上片木然,他惶恐得不知如何
四公主拉长声音道:“天界司法天神?杨戬,你曾经威风和杀气哪里去?哮天犬,这种主人要来何用?只会累你抬不起头来。若是你,就任他自生自灭算,多看他眼,都是对自己不住。”
哮天犬颤声道:“你说什四公主,你……你全忘?”
龙四冷冷地道:“忘?当然不会忘。怎忘得是谁对自己亲外甥苦苦相逼,屡下毒手?又怎会忘他杀之后,竟还要驱散魂魄?”哮天犬拼命摇头,叫道:“不,不是这些。你忘是谁救你吗?你忘真君神殿那些日子?”龙四冷笑道:“谁救?是不知道谁救。但必是上古神人们都见不惯杨戬倒行逆施,这才摄去肉身送到昆仑,又帮重新凝合魂魄!”
她还待再说,嫦娥拉住她手,劝道:“四公主,不用生气,你看杨戬现在这样子,他已得到应有惩罚。玉帝又已革去他司法天神之职,贬入凡间,从此他都不能再害人害己。怎说他也还是三圣母亲哥哥,由他去吧。”
向龙四要几两碎银,塞入杨戬怀中,又用丝巾为哮天犬包扎头上伤口,嫦娥悠悠叹,对杨戬道:“以前事,会劝四公主不再追究。杨戬,只希望你好好反省下自己。这世上除权势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珍惜东西。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有洗心革面,认真忏悔以前种种,将来才有机会求得所有人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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