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眼里蒙上层水气。沉香侧目看见,压低声音劝道:“莫要这样,舅舅是极疼你。你不开心,他心中也定会难受。舅舅年只能清醒这日,不要让他……”话未说完,小玉已拭去泪,强笑着连连点头。
竹屋里布置得简朴雅致,竹窗巧妙地透进天光,却又保证屋外向内看时,除翠色竹墙便毫无所见。张桃木圆桌打磨得光滑,上面密布繁杂符咒,看可知,随时可以转成厉害法器。余下器皿也都是如此,连杨戬合目静卧玉质大床,莹如透明晶玉里,也悬浮着细而诡异殷红细丝,构成奇异阵法。
小夫妻俩放轻步子来到床边,沉香刚要叫舅舅,床上人已经睁开眼看着他。
“好啊舅舅,您装睡,吓唬是不是?”沉香不禁乐,笑道,“您看,小玉也来。难得她有心,这外甥,终于可以偷懒小回!”
小玉不依,捶沉香记,不再理他,向杨戬道:“娘和又做套新衣,舅舅,扶您起来,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过来后,很快便成三界公认事实。
三界之中,再没有人比他物望更隆,也再没有人能象他这样,得到所有势力共同敬佩和示好。
他又是声轻笑,颇有些感慨意味。半晌,才退后步,诵动开启阵法口诀。
口诀诵出,竹屋上阵波动,灵竹特有郁郁翠色,从墙壁流水般剥离开来,凌空聚于点,化成把小巧翠色小锁,悬浮在竹门前。
待翠锁完全成形,沉香伸出左手,食指内屈,在掌心划出道伤口。法力到处,滴滴鲜血如有灵性,被逼出径自向上,凝而不散,直钻入翠锁锁孔之中。
沉香忍着笑,由着她个人忙。小玉赌气不理他,转头见杨戬也微带着笑意,不禁噘起嘴嗔道:“好啊,舅舅,你也笑,你们舅甥俩,是存心联起手来欺负个人呀。待会儿,看怎和娘告状去!”但说到“告状”两字,自己反倒卟哧声,先笑起来。
沉香抱拳作求饶状,过来在床沿坐下,岔开话题笑道:“舅舅,别听小玉胡说,她是气光顾着公务,来娘这儿太迟呢。不过,司法天神这差事还真是不省心,什鸡毛蒜皮事都得过问!”
低头帮杨戬系上袍带,又抱怨声,“玉帝还是老样子,什都推给外婆,再由外婆发配给处置。害得既要顾天廷公义,又要顾各方是否满意,真
翠锁微漾动,翠色散开还原,流转溢回竹屋表面。只听得“吱呀”声闷响,竹门缓缓向内打开。
“沉香。”
个女音在身后响起,沉香盯着屋中,也不回头,只道:“小玉,厨房忙完?来得正好,正好是舅舅出关时候。”
细碎步声移到沉香身边站定,小玉手捧着套新衣,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轻声问道:“已经十多年,舅舅这次……会有些起色吗?”
沉香仅存右眼里,突然变得有些沉郁。但他仍在微笑,说道:“你忘?地藏王曾说过,以他之能,加上谛听内丹,也须舅舅静养千年,才能有望恢复。灵竹和阵法,不过是助舅舅长年辟谷,深入定境而已。舅舅破阵时几乎耗尽本命真元,只怕就算有千年之期,都未必能让他尽复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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