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考很好,他们说小静能考上大学,今年也报志愿,考大学,不是大中专。”许静母亲声音,从院墙里投射出来,透着无奈。
“知道,许静学习是有点能耐,她要这点能耐都没有,也不会上你们家门,不过,考大学太难,你报名也没用啊,最后,志愿还是得报大中专,就这个,看也悬着呢,前两年,你们家许静不是也报,不是没上成吗?”
许静轻轻推开门,就见母亲低着头,站在柴房前面,周围除父亲,还有家里亲戚。站在她对面,是个不认识汉子,脖子上围着毛巾,衣着坎肩,脚下却踩着双混杂着泥泞皮鞋。鞋后跟和侧面都被黄土给糊住,正面却只有薄薄层灰土。
许静母亲也不知道是否听懂对方话,只是等他说完,道:“报不是大中专,记得们报是本科,报是本科大学。”
“本科?”穿着皮鞋汉子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咱们乡有几个人考上本科吗?个都没有,还本科?本科有那容易吗,给你说,咱们王县长儿子也复习考大学,上次见就说,秋叔问你,你准备考哪个学校,人家怎说?考个平江大专就高兴死……”
“女孩子读书有什用,最后不还是要嫁人?不是说,你家许静虚岁20吧,这要是再考年,干脆就别嫁人,做老姑娘老姑娘算。”带着泥土味乡音从家里院墙飘出来,像是钉子似,甩入许静耳中。
许静父亲是村里老好人,因为没有兄弟在村里,备受欺负,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她今年学好,人家还给奖学金,说不定就考上。”
“考上也没用。这如果真去外地读书,被外面汉子骗去,你分钱彩礼都收不到,到时候咋整?读个大中专,还不定分配到哪里去呢,你倒是想分配到平江市,谁不想分配到平江?等毕业时候,都是人家学校里领导决定,你老许家没有当官吧?没有吧?”
“没有。”许静父亲也是老实,就顺着对方话点头。
“是吧。八辈子都没有个当官,谁肯分配好地方给你。没人帮忙学生,都是往边疆送,知道边疆不?新疆,西藏,云南,还有珍宝岛……”这位是看新闻联播学政治,将珍宝岛都给说出来。
“县长儿子考不上本科,凭什说考不上本科。”许静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将装猪草背篓重重砸在地上。
穿皮鞋秋叔被膀大腰圆许静吓跳,转瞬笑,说:“这位就是许静吧?恩,好久没见,身体还是
然而,许静点想笑意思都没有,她听得出里面人意思,她更知道,自己老爹虽然是个好人,耳根子却软很,不小心就被人说动。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能复读三年。
是许老爹咬着牙在供着她上学,同龄人里面,包括邻村男生,都没有像她这样,读初中读高中,读完高中又复读。
别人家女孩子,再怎求父亲,也没有复读三年,许静能熬出头,家里付出不问可知。
许静也曾想,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要笔彩礼,将自己嫁出去算。只是,不尽力尝试,实在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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