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濂猛地爬起身来,想要去掰王登脚,王登脚踹开他,环视着四周。
出租屋收拾干干净净,看着比自己家里还要体面,王登火冒三丈,他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狰狞青黑色纹身,解开腰上皮带,直接朝江方濂挥过去。
江方濂本能抱住脑袋,皮带带着风,在袖子上划出条口子来,雪白棉絮顿时裸露出来。
“你行啊你个野种,拿老子钱,在这
霍廷心里千回百转,看着江方濂脸,最终只是喃喃句,“嗯,真好看。”
这场雪下得又急又猛,听收音机里说,不少地方都闹雪灾,王浪原本计划初三过后就回老家,这场雪直接堵住他回老家路,懒得做饭他,偶尔在霍廷家骗吃骗喝。
市里倒是渐渐热闹起来,做生意不见开张,只是走亲戚人多。
江方濂想要买东西就得走远路,在离这边好几个街区大卖场开门,他买些日用品和零食,因为没法回老家,他还买些纸钱,想着找机会烧给爸爸。
南方难得这冷,风大得要命,穿着棉衣都不算特别御寒,寒风钻空子,在风里多站会儿人从头凉到脚,江方濂出门前偷偷戴上霍廷给他手套,戴上手套,手再揣进兜里,就不会太冷。
霍廷做好早饭,见江方濂站在窗口吹冷风,他冷不丁问句,“你没见过雪吗?”
霍廷语气点都不客气,江方濂还老实巴交地回答他,“们县冬天都不会下雪。”
霍廷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人家态度软和点,他也就不好再摆脸色。
“们这儿也下不多。”他朝窗外看眼,“很多年没下过这大雪。”
江方濂不太会说好听,他和霍廷算是冷战些日子,这会儿能说上话,他语无伦次,想笑着让气氛别那生硬,人还情不自禁地踮踮脚,他强调道:“是第次见…真好看。”
不是每条街都扫过雪,雪深地方下脚都费力,上步梯时也得小心翼翼,生怕个不利索脚下打滑,栽下去。
走到家门口时,江方濂气喘吁吁,他摘手套,又费劲地从兜里摸出钥匙,门刚打开,他听到从楼道里传来急促脚步声,没等他转头去看,背后被蹬脚,他重心不稳朝前倾,猛地扎进家里。
刚买东西撒地,明黄纸钱散落在客厅里,手套也随之掉在地上,江方濂撞在桌沿上,回头,他霎时脸色惨白,吓得僵在原地。
是他继父,王登。
“你个吃里扒外东西,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他妈居然敢偷老子钱。”王登脸凶相,顺手关上两扇门,脚踩在手套上,“怎?准备给你那个死人爹烧纸?你什时候这孝敬过啊?”
那语气就像是小朋友得知明天不用上课,小朋友看到糖,得到心爱已久玩具。
江方濂很容易满足,身上钱够吃饭缴房租就成,看次下雪就兴奋得双眼泛光,周唯安那样垃圾对他示好,他就对人家死心塌地。
霍廷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老是爱在周唯安这个人身上较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或许是替江方濂不值,又或许是被周唯安比下去不甘心。
他凭什被那个玩意儿比下去?
江方濂不喜欢他这件事,就够他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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