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宗门从他那时候起就已经很穷。外出做工师父给人打铁赚盘缠,还不够城里少爷去柳枝巷子包个粉头花销!
他被师父打顿,然后问他要不要学打铁。
他看过城里铁匠铺,累是累,可学出师就能养活自己,辈子都不用再流浪街头。
有这等好事吗?
二狗子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
宁非大喘好几口气,感觉自己嗅觉又重新回归,这才揉着手腕问道。
“你不用那激动,没什大事,你站起来说吧。”
徐进不动,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山上跪到地老天荒。
在他认知中,墨宗弟子以下犯上,那可是不可饶恕大罪,是要被宗门除名放出师门!
虽然他是因为听到炒钢秘法才激动到不能自已,可这也不是他冒犯矩子理由,冲动人自己要承担后果,徐进不准备辩解什,如果矩子不原谅他,那他就收拾东西离开,绝对不让师父和铁匠坊为难。
徐进表情太过激动,活像被婆娘扣绿帽子倒霉汉子,两只眼都闪着红光。
他手死死抓着宁非胳膊,铁钳样手指将少年矩子掐得生疼,偏偏还因为剧烈生化攻击说不出话。
“放……放手啊!你伤到矩子哥哥!”
最后还是克雷顽强,拼着性命不要狠狠咬住那只拎着臭袜筒手,这才让徐进回过神。
他看到小矩子胳膊上那圈淤青,顿时大惊失色,双膝软,直接跪倒在地。
城里那些匠房,就算是收个学徒也要收好多孝敬,进门要伺候师父家老小吃喝拉撒,还要拼命卖力给匠房干活。就这样苦熬个十年八年,师父也就教些零碎活,根本就是不要钱苦力。
他个街头流浪小毛贼,不花钱就有人收吗?
心里虽这样想,但二狗子却没犹豫地答应。
他条贱命,就算上当受骗也不过就是给卖熬盐,不可能更差。如果这人没骗他,那他这辈子就算土鳖翻身,有指望!
直到多年以后,已经改名
但他也不远走,找个石沱岭附近村子住下,师门要是需要干活他就去帮忙,也不要什酬劳,需要探矿挖煤他也上,就用自己这后半辈子赎罪。
他徐进这辈子,是有墨宗才活出人样。
徐进以前不叫徐进,他没有姓,别人都叫他二狗子。他不知道爹妈是谁,从懂事起就跟着个老乞丐在街头讨生活,老乞丐教他偷钱法门,好时候能吃顿热乎,不好时候几天不开张,挨打是常有事。
后来老乞丐得罪城里大户,被打顿扔到乱葬岗。二狗子趁夜把人装殓,城里认识他人不少,他也不敢再回去,便跟着逃难人去边城。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二狗子饥顿饱顿,不时还因为偷窃失败被苦主,bao打,直到他偷到他师父头上。
“矩……矩子恕罪,徐进失礼!”
说到半他又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
“不不不不,矩子你不用恕罪,你尽管罚便是,徐进鬼迷心窍冒犯矩子,百死都不足惜!”
宁非眨巴下辣得生疼眼,挥手示意他把臭袜筒拎得远点。
徐进会意,马上跪退几步,给少年矩子留出足够呼吸空间,继续低着头等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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