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对视眼,都有些尴尬。林母性子温驯,远没有大太太强势,闻言很是赔番不是,两人这才脱身去见女儿。
“锦绣啊。”林母见到坐在书房张小榻上大女儿,再看她涂药被白布包裹显得肿大脚,忧心忡忡地坐过去问她:“你这是怎?怎突然做这种荒唐事,你把脚弄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办呢。”
林母自己也是个小脚女人,性格又温柔,说起话来弱气,林父就不样,他是个生意场上人,为人仗义朋友多,端详女儿番后,背着手奇道:“锦绣怎嫁进高家没几天,这人看着都不样?”
水银喊爸妈,忽然眼圈红,眼泪大颗滚下来,把林父林母都给吓大跳。
他们有两个女儿,二女儿林绮罗从小长在身边,活泼开朗爱哭爱笑爱闹,性格颇为任性,没少让两人头疼。但大女儿林锦绣就和妹妹完全不同,她从小是跟在老家祖母身边长大,被祖母教端庄稳重,还裹小脚,后来成年,祖母去世,这才回到平城父母身边。
为生孩子痛遭都会被骂自私没用。世上那多女人,绝大部分都经历过至少次生育之痛,而相同程度痛,大部分男人生都未必受过次。
脚仍然在不断疼痛,心里却觉得轻松很多。
被人背回高家后,不出意外引起场震动。
大太太简直要疯,得知她做什之后气得发抖,在大厅里发半个时辰火,不知道骂多少难听话,二太太三太太也跟着数落,小辈们倒是没怎开口,高老爷也不说话。
“老爷,你倒是说话啊,这事可不能这算,她行事这样冲动轻浮,刚嫁到咱们高家就闹得阖家上下不能安宁,非得把亲家公和亲家母请过来问问,看他们到底是怎教女儿,竟然这样胆大妄为!”
虽说没有小女儿亲近,可毕竟是亲生孩子,林锦绣又向懂事贴心,从不哭闹生气,林父林母什时候见过这大女儿落泪模样,她不是实在委屈狠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哭啊。
林母见她言不发红着眼睛落泪,自己也鼻子酸,抱着她哭起来,“乖女儿,定是受天大委屈。”
连林父都忍不住动容,上前安抚地拍拍大女儿肩。
会哭会闹孩子有糖吃,乖巧听话孩子有苦吃——林锦绣和林绮罗姐妹完美体现这句话。
水银估摸着哭差不多,才声音沙哑地说:“爸妈,和嘉良结婚第天,他就回来过次。他是个新派人士,
高老爷却没什太大反应,“又不是什大事,值得你这样发火。”
大太太气得坐倒在圈椅上捶自己大腿:“不是什大事?这还不是大事?!你要什样才是大事,等她把气死就是大事?!”
这晚上,大家都没能睡好,第二天早,果然大太太就再也忍不,叫人送信请来林老爷和林太太。
林老爷是个富态人,脸上笑眯眯,见到高老爷,两人好通寒暄,大太太在旁笑容僵硬,好不容易等两个男主人寒暄完,立刻开话头把这事说遍。
“亲家公亲家母,你看看这事搞得,你们可是说你们家锦绣最是妥帖懂事,怎会做出这种事呢?你们还是赶紧,让她把那脚给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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