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医生、教员、甚至牧师神情,心只想解释说服,不是惩罚。
“温斯顿,为你操心,”他说,“是因为你值得操心。你很明白你问题在哪里。你好多年以来就已很明白,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你精神是错乱。你记忆力有缺陷。真正发生事你不记得,你却使自己相信你记得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事。幸而这是
。派警卫打他,又不让他们打死他,是奥勃良。决定什时候该让温斯顿痛得尖叫,什时候该让他缓口气,什时候该让他吃饭,什时候该让他睡觉,什时候该给他打针;提出问题,暗示要什答复,也是奥勃良。他既是拷打者,又是保护者;既是审问者,又是朋友。有次,温斯顿记不得是在打麻药针睡着以后,还是正常睡着以后,还是暂时醒来时候,他听到耳边有人低声说:“别担心,温斯顿;你现在由看管。观察你已有七年。现在到转折点。要救你,要使你成为完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奥勃良说话声,但是这同七年以前在另外个梦境中告诉他“们将在没有黑暗地方相会”说话声是同个人声音。
他不记得拷问是怎样结束。有个阶段黑暗,接着就是他现在所在那个牢房,或者说房间,逐渐在他四周变得清楚起来。他完全处于仰卧状态,不能移动。他身体在每个要紧节骨眼上都给牵制住,甚至他后脑勺似乎也是用什东西抓住似。奥勃良低头看着他,神态严肃,很是悲哀。他脸从下面望上去,皮肤粗糙,神情憔悴,眼睛下面有好几道圈儿,鼻子到下巴颏儿有好几条皱纹。他比温斯顿所想象要老得多,大概五十来岁。他手下面有个仪表,上面有个杠杆,仪表表面有圈数字。
“告诉过你,”奥勃良说,“要是们再见到,就是在这里。”
“是,”温斯顿说。
奥勃良手微动下,此外就没有任何别预告,温斯顿全身突然感到阵痛。这阵痛很怕人,因为他看不清是怎回事,只觉得对他进行致命伤害。他不知道是真这样,还是用电效果。但是他身体给扒拉开来,不成形状,每个关节都给慢慢地扳开。他额头上痛得出汗,但是最糟糕还是担心脊梁骨要断。他咬紧牙关,通过鼻孔呼吸,尽可能地不作出声来。
“你害怕,”奥勃良看着他脸说,“再过会儿有什东西要断。你特别害怕这是你脊梁骨。你心里很逼真地可以看到脊椎裂开,髓液滴滴地流出来。温斯顿,你现在想是不是就是这个?”
温斯顿没有回答。奥勃良把仪表上杠杆拉回去。阵痛很快消退,几乎同来时样快。
“这还只有四十。”奥勃良说:“你可以看到,表面上数字最高达百。因此在们谈话时候,请你始终记住,有能力随时随地都可以教你感到多痛就多痛。如果你向说谎,或者不论想怎样搪塞,或者甚至说不符合你平时智力水平,你都会马上痛得叫出来。明白吗?”
“明白,”温斯顿说。
奥勃良态度不象以前严厉。他沉思地端正下眼镜,踱两步。他再说话时候,声音就很温和,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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