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烟还夹在他指尖,烟头点往外,秋风中尘灰飘洒。
他用只手架起她后脑勺,吻她额心,浅浅滑到眉骨中央,才重重印下去。杨谦南嘴唇很软。他好像把身上所有柔软部分拼拼凑凑,全都给她。
那是个多少年后回忆起来,依然温柔到残酷时刻。他唇还半贴着她皮肤,就开始缓缓翕动,拂在她皮肤上带气声:“你让试试吧。”
他回头抖落烟灰,像叹息似,好像早就料到,他给她点颜色,她迟早要开起染坊。
但偏偏,那点颜色给都给,不拿来开染坊,难道还指望她搁着
他沉沉往后靠,眼底光影交错:“你这是在胡搅蛮缠,自己知道吗?”
温凛从他座位后边抽个靠枕下来。
她给自己垫在身后,舒舒坦坦躺靠在右半边车门,“知道啊。那要不你把扔下去吧,就找你这次,以后不会再来。”
这无赖劲,跟他学个十成十。
杨谦南嘴角泛起抹自作自受讥笑。
杨谦南把她开衫拉回去个边,败兴般蹙眉:“温凛,你到底想干什?”
“道歉啊。”
“除道歉?”
她居然觉得他这副冷峭神容很可爱,漏丝笑:“……表白啊?”
杨谦南差点就起来。
大风呼啸着拍上车窗,路面上唯有只橘猫形色匆忙。
温凛望着那只猫蓬乱绒毛,直到它鬼影般消失在巷尾,才出声:“杨谦南,真绊跤,摔挺狠。”她叩叩他握住她膝盖手背,“不是摔这里。”
他俯身弹开她胸前两个扣子,欲`火引即燃,“摔哪?”
她躺在逼仄后座上,艰难抽出只手,戳戳他心口:“摔这儿。特别狠。”
杨谦南将她开衫推到两边,冷然下压:“狠?”
自己抱上来人,扔也扔不得。
他降下车窗,强风中黑夜像风浪间汪洋,狂涛怒号。他宛如个见惯暖湾舵手,骤雨中不知往哪停靠。
杨谦南半开车门,点根烟。
烟气乱风中奔涌四散,熏得人眼酸。
杨谦南心口焦躁地扭头,温凛倚靠在昏暗车里,低头正剥指甲玩。她怔然抬眸,眼神有些惊慌。杨谦南毫无征兆地,覆去她身前。
温凛双手捧住他小臂,大拇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手肘内侧轻轻摩挲:“你喜欢听什歌?以后都给你唱。不会也可以学。”
“……”
“不会喜欢听德文吧?这个太难,真发不来大小舌音。”
杨谦南坐起身。
温凛蜷起小腿,给他让点地方。
“你不狠。你最好。”温凛语气忽地放软,双臂交搂在他颈后,眸间两盏皎洁蟾光,“这不是来承认错误吗?知道你对很好。如果你不是对这好,也不会发脾气。”
杨谦南动作都顿住,不怒反笑,“对你好还做错?”
她眼底万丝明灭,溟溟烟雨般漾笑:“杨谦南,以前是有点喜欢你,可喜欢得很识时务。”曾经最识时务地全身而退,是你拼命把追回来。
温凛眼神从未这样认真,千丝万缕将他定在她身上:“现在很不识时务地爱上你。你就别费心里里外外为打点,个不当心会恃宠而骄。”
连日里萦绕不去那股烦躁又骤然在他眉间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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