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天雷又来!
她顿时仰身后撤,发丝和衣袂黑雾般划过眼前,顷刻离开数丈,不过身子虽离开,视线却始终落于那道倩影。
褚清秋此时终于动用仙力,化作流光想要越过山坡,然而此次天雷来势汹汹,只闻声巨响,飞沙走石便迷人眼。
宁拂衣忙抬袖遮住面颊,泥沙打在袖上发出激烈噼啪声。
她卷袖将其挥去,定睛瞧,女人到底未曾躲过天雷,此时被劈落在地,修长身躯蜷缩成团。
除此之外,身处这片无边无际桃花源,每日嗅着山野微风,往常心头那股,bao戾魔气竟渐渐淡去,心思不同往日地平静许多。
偶尔目睹花苞盛开之时,心中柔然,好似回到入魔之前那个未曾沾染过血腥自己。
这日宁拂衣正把那些野花移到处,准备做个小小花圃,却忽闻风中传来敲砸声,于是飞身望去。
声音是从山坡那端传来,原本完好竹屋屋顶裂个洞,许是风吹雨打所致,而个身影正手拿稻草爬上屋顶,试图修补破裂房屋。
宁拂衣黑衣烨烨飘在半空,将手放在腰后,蹙眉看着。
抖指尖收回衣袖,放到身后,凤目微阖,睁开又是狠毒之色。
“不杀你。”她转身,“反正如今也出不去这混沌,便留下来好好看着,看着你怎被你所崇敬天道折磨!”
她身后褚清秋慢慢滑落,最后半跪在地,发丝滑下肩头,轻轻闭眼。
狠话虽放下,但接下来日子,她们二人竟诡异地平和下来。
人与人之间甚是奇妙,即便两人水火不容,但当处天地只有她们两人,就好像羊圈中两只待宰羊羔,就算再互相排斥也会生出同类间熟稔。
宁拂衣翩然远离身躯停滞下来,蹙眉死死盯着。
盯着第二道天雷劈下,女人起初还挣扎闪躲,后来便只剩妥协,躺着纹丝不动,偶尔滚动两圈,也是被罡风掀飞身形。
头顶乌云中还孕育着雷电,时不时将
褚清秋被天道封去大部分仙力,所以日常多用手脚完成,宁拂衣这几日热衷于偷窥,窥得几分。
“这多年不见,神尊功力也见涨许多,如今竟连爬墙上瓦都学会。”
褚清秋正默默铺着稻草,身后却忽然传来讥讽之声,她动作顿顿,却未受影响,继续垂眸修补。
她神情淡然,将修补屋顶此事做得清贵雅然,宁拂衣叉腰看半晌,都没看出她窘迫,略微失望。
不过宁拂衣看着看着便察觉不对劲,原是方才还算清透天光逐渐污浊起来,几片枯叶被风卷过耳畔,发出沙沙声响。
宁拂衣不晓得褚清秋如何想,反正她是这般,二人虽相隔极远,但她却常常关注起山坡另端那个竹屋,每每睁眼,都会放出神识观察会儿。
而女人却总像死似,没有半分动静。
天雷并非日日都有,不曾有刑罚之时,混沌之初便如同世外桃源,清幽静谧,天高地阔,除去她们外再无任何生命。
宁拂衣曾尝试过劈开混沌,然而她误打误撞进来,却怎也撞不出去,尝试多次都未有成效,好在她本就厌恶混乱人世间,故而也并不急迫。
唯不顺便是这混沌之初会使人魔气减弱,她虽比不得褚清秋那般几乎被封掉全部仙力,可到底是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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