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山坡上则立着人影,面朝霞光,轮廓柔和,发丝扬起,从间隙透出星星点点日光,身侧立老树,树叶潇潇,孤寂得连寒鸦都落不到上头。
那柄夺人性命白玉笛如今用作乐器,潺潺笛声萧然流淌。
宁拂衣呼吸短促些,抬腿走向她。
“神尊好兴致。”她道。
笛声骤停,那人垂下手,没说话。
“谁知晓呢?”宁拂衣盯着她瞧,凤目洇出晕影,“许是发现,也没有想象中恨你罢。”
“不过就是个无情无爱可怜虫,不值得费尽心思要你命。”
……
竹屋被毁半,好在框架健在,只需修修补补,宁拂衣懒得再经营住所,索性提出帮褚清秋修复竹屋,代价便是要收留她同住。
褚清秋自是不应,但当晚人便挤进她屋子,往地上铺草席便沉沉睡去,饶是褚清秋再恼怒,却也无济于事。
天空划开两半,眼看她动不动似是没气息,宁拂衣这才忍无可忍叱骂声,踏着黑气闪身而去,同又落下天雷擦肩而过,将人抢回,拦腰抱着。
臂弯中身体已经软得发凉,宁拂衣旋身躲开穷追不舍光球,边朝远山奔驰,边伸手探褚清秋心脉。
好在人还没死,只是时昏迷。
她飞到最后几乎枯竭魔气,只得抱着女人在山间奔逃,边跑便对着天空唾骂,将天道八辈祖宗都骂个遍。
终于,在天雷将身后不知第几个山头夷为平地后,头顶轰隆声终于消散,宁拂衣大汗淋漓跪倒在地,抬手拔根青草,伸进褚清秋耳朵里戳。
过半晌才忽然道:“昨日听你梦中呓语,似是在哭,还念叨着些人名。又见你因此魔气四溢,更被吞食心智。”
宁拂衣心紧瞬,随后勾唇:“逝去好友罢,本就是魔,哪怕全被吞噬,又有何妨。”
“无人性者,那又岂是魔字尚可概括?”褚清秋攒眉,“到时颠覆六界,毁去无数家庭,岂是你想要。”
“想不那多,只要那些欺辱人死无葬身之地。”宁拂衣嗤声道。
“若
往后再有雷刑,宁拂衣总会帮她二,久而久之,褚清秋甚至习惯在痛苦之时被人拦腰抱起,逃出天雷追捕。
即便她心硬如铁,也在潜移默化间,产生几分微不可查,相依如命依赖。
混沌中没有四季,时间仿佛停留在百花盛放春,日夜轮转十分漫长,黑白相接,日出与日落便成难得美景。
这日宁拂衣从睡梦中惊醒,身侧床榻已空无人,摸去也未有热气,想来人已离去许久,于是她翻身坐起,踱步门外。
外面楚天辽阔,千里溶溶,浓墨重彩霞光布满天际,将远处群山山顶染作金色。
褚清秋这才睁眼,看到宁拂衣那刻,下意识召出白骨挥向她,幸亏宁拂衣眼疾手快双手握住她手腕。
“褚清秋,你恩将仇报呐!”她余惊未地骂道。
“什恩……”褚清秋话说半噤声,眼波扫过女子满脸汗水,又扫向自己身后狼藉河山,手不由软,白骨散作飞羽。
桃花眼中闪过茫然,而在发现自己竟还躺在宁拂衣臂弯后,忙竭力抽身,平整心湖像被扔块石头,波澜渐起。
“不是要看如何被折磨,又为甚多管闲事。”褚清秋扭开脸,忍痛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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