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到。”妇人停在处土墙前,推门便入,门里虽不见绿意和摆设,却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扔个木制摇篮。
“相公去,这间房便直空着,日日打扫遍,干净得很。”妇人忙活着拿来床干净棉被。
宁拂衣见她低头铺床,连忙伸手阻拦:“自己来便是,时候不早,您歇着吧。”
“诶呦,这土疙瘩里难得见外人,可不能怠慢!”妇人执意铺好棉被,又从墙角拎起把柴火,钻进旁土屋,“大漠里焉有吃食,你定是饿坏。”
“家穷也无甚鸡鸭鱼肉,只能给娘子做碗臊子面,你莫要担心,你罗姨做面,十里八乡都能闻着香味儿!”妇人乐呵呵伸出个脑袋,又伸回去。
“姑娘既是穿过大漠,可想吃多少苦头。”妇人往自己身后指指,“这路尽头便是家,若娘子不嫌弃粗手粗脚妇人,可以歇上晚。”
“那便多谢。”宁拂衣忙低头道谢。
“不妨事。”妇人朝她摆摆手,而后牵着那娃娃手,带起路来,“此处名为蒙关,往常周边富庶,也算个险要位置,不过后来那些城池大多淹没在黄沙之下,只余这块儿地界。”
“姑娘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妇人好像很久不见外人,甚是热心。
“打……”宁拂衣舔舔嘴唇,“西边,恰好路过此处。”
风吹起她裙摆,像水边伫立鹤。
宁拂衣默默垂下眼睛,起身继续走,终于在天黑前到达座小城。
小城很小,还不及点星镇半大,依山而建,建筑多为土房,巧妙地同山石融为体,在城中穿行时常抬头见山。
百姓大多用头巾裹着头面,来躲避,bao晒日光,衣着灰黑为主,皆是土布缝就。
她走进城池后,天光终于黯淡,月上屋檐,城中住户大门大多早已关上,只余下些匆匆归家之人。
没会儿,炊烟便高高升入夜空,烟油气味钻进鼻孔,顺着鼻息进入肺腑。
宁拂衣勾勾唇,慢慢蹲下身,冲着怯生生站在边鸢鸽儿招手,鸢鸽儿扭捏半晌,慢慢走过来。
“你多大?”宁拂衣微笑。
鸢鸽儿伸出五根短短手指,又缩回去。
“真小
妇人听她说辞,便知刻意隐瞒,却也不纠结,爽朗笑笑:“也好,女儿家出门在外,多个心眼甚好。”
宁拂衣笑笑:“在下姓宁。”
“姓罗,你唤罗姨便是,这是丫头,名唤鸢鸽儿。”妇人拍拍孩童,“来,叫人。”
“宁姐姐。”鸢鸽儿说起话来奶声奶气,不似妇人这般豪爽,羞赧地藏进妇人衣摆。
“哎。”宁拂衣心情恢复些,朝她挥挥手。
她本想在城中寻处可休憩地方,走圈未见客栈,便索性城外歇歇,然而刚扭个头,却看见个灰衣花巾妇人,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妇人身后还跟个娃娃,扎着羊角辫,脸虽黑红相间,眼睛却亮得出奇,正躲在妇人身后,怯生生露出脑袋。
“娘子可是穿过大漠来?”妇人笑便露出白牙,许是因为脸颊布满风霜,便显得牙更是白亮。
宁拂衣点点头。
妇人眼神扫过宁拂衣身上沙尘,摇头感叹:“这些年少有人敢往这儿走,抬眼便是土疙瘩,风也大,沙子里不知埋多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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