憷畏堂安逸祥和,同离开时并无差别,进门石桥下流水潺潺,时不时闪烁锦鲤鳞片金光
她说凭什时候,声音已带哭腔。
褚清秋像是暗夜凉风,拂去她周身浊气,而她逐风两世,却仍是握她不住。
她不要这般,亦痛恨自己没有办法如今就除掉蓬莱,斩断那颗高高立于天上,作恶多端头颅。
“可是鬼火不灭,便是如邪灵之愿,人间将成为炼狱,你所触目所及所有生灵,皆会化作灰烬。”褚清秋双眸沉寂,“包括那些心为你之人,柳文竹,容锦,九婴……”
“那也同你无关。”宁拂衣打断她话,偏执感涌上心头,只想拼命抓紧眼前人影。
“留存至今,身负清气神。”宁拂衣张口,低声道,她又将那腕子握紧些,拉她到自己身前,“你早知道,是不是?”
“不知。”褚清秋摇头,她心里亦是茫然,“真不知。”
“虽活得久,却也不是知晓万物。”褚清秋摇头,“衣衣,你冷静些。”
“非常冷静。”宁拂衣惨白着脸笑笑,“你如今知晓,打算如何,告诉他们你乃神身,要再次以身为祭灭火吗?”
“宁拂衣,你不要迁怒。”褚清秋道,她反手挣脱宁拂衣掌心。
秋却没有半分动静。
“神族精血,不是说蓬莱都是半神,随便抓来几个灭火便是!”鬼见宗宗主终于停咳嗽,抬头道。
“如今神族早已覆灭,那些不知辗转几代半神早已脱离神身,都是些噱头罢。”秋果老摇头。
“唯有存活至今,真正身负清气,方才是神。”她又道。
往后他们再说些什,宁拂衣没有听见,她思绪好像被粘连在那句话上,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来人。”她忽然说,随后黑烟涌起,寒鸦落于她身前,黑溜溜眼睛看看宁拂衣,又看看黛眉攒起褚清秋,发觉气氛不对,未敢多言。
“去云际山门,告诉平遥长老,就说神尊有要事在身,这几日不回回门,要他们抓紧寻找玉净开云瓶下落。”
寒鸦低头道声是,然后挥着翅膀离开。
“宁拂衣,你……”
“同回憷畏堂。”宁拂衣头次用这般强硬语气,言语不容置喙。
“而且你前日还说,要陪。”
宁拂衣已不知自己脸上是什表情,只知心中哀伤与悲恸混于处,头脑发昏。
“说陪你,不是要你死,不是要你生作苍生器具,旦有什都要你用命去换!”
“都说时间万物皆有因果,们到底种下什因,才能换来这般恶果,不懂为什!”宁拂衣低沉着声音不让旁人注意,但每声都是愤怒控诉。
“你这样好人,为何让你次次赴死,只因你生来为神,便要承担这许多吗?凭什!”
待褚清秋拉她走出墓穴,她才意识到秋果老已然回棺材,众人心事复杂地寒暄道别,各自散去,回门尝试寻常玉净开云瓶下落。
岛上天光刺眼,灼目得令人想要流泪,宁拂衣直紧攥着那只柔荑,将其攥得红白相间。
“衣衣。”褚清秋轻轻道,温柔地将她五指拿开,“疼。”
宁拂衣这才恍然松手,反而握住她手腕,侧目望她,眼里神色纷杂而偏执。
褚清秋没有同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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