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纪念个曾力挽狂澜,为六界献身,天下第大魔头。
这日夏至时节,山外吹来风已有暑气,悬梁苑中传来读书阵阵,学渊长老讲着六界史记,热得大汗淋漓,角落坐着睡得正沉首席长老,众弟子们被暑热笼罩,又传染瞌睡,很快便挨个儿点起脑袋。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身青衣柳文竹搬着个人高方形铜盒子走进来,在众目睽睽中将盒子放下,镂空盒子面吹出阵阵冷风,顿时消暑气。
“柳师姐,这便是飞花教新玩意儿?”前排几个弟子新奇地伸手去摸,被柳文竹抬手拍开。
“是,拢共做没几个,全送来云际山门,当心碰坏。”柳文竹含笑叮嘱他们好好修习,随后低头走出房门,走入屋外艳阳中。
孟婆汤本无气味,每个魂魄所闻到味道,代表自己最难忘却红尘。
宁拂衣捧着汤碗站许久,久到身后魂魄排起长队,不时有人不满地发出咿咿呀呀声音,她才把碗放到嘴边。
即便再不舍,她也知晓,她没有选择。
她仰头将汤倒入口中,而就在汤入口刹那,听见酆都几声惊叫。
可是那又如何,她与这世界,已经再无干系。
熟悉宽阔桥,桥下水流湍急,时不时有尸骨被水托起,在水面打个旋儿,又无声沉下去,顺着河飘向不知多远夜色。
宁拂衣无喜无悲,身上疼痛也尽数消失,亦或是所有感官都不复存在,只剩双眼睛,淡漠地望向身侧行尸走肉魂。
她被挤在那些魂魄中,步步往前走。
走不知多久,她终于踏上奈何桥,前面有只鬼在哭,哭泣半晌后,转身走向彼岸花丛。
宁拂衣怜悯地看着他,又看会儿黑夜中无风自静花丛,抬腿步取代它位置。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年天气比往年闷热许多。”门外面容清秀男子举着把黑伞,遮挡太阳。
“亦觉得。”柳文竹用衣袖沾沾汗水,“多谢你孤风盒,还劳烦你跑上趟。”
“不碍事。”花非花摇头道,她将伞往过举举,并排而行,“柳家之事如何?那些老顽固们可有松口。”
柳文竹弯着杏眼点头:“自五年前那战后,柳家那些叔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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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最为顽强,即便花草会枯,但埋在土里过些时日,又能冒出郁郁葱葱头来。
人亦是,甚至作为凡人,并不知晓天上曾爆发过那样惨烈幕,他们只知峰回路转,雨过天晴,被烈火焚烧过灰烬成为土壤,万物从灰烬中复生。
那日灾祸很快被遗忘,仙界亦重新踏上正轨,仙魔对立虽仍存在,但总体再无纷争。
越来越多门派在江湖崭露头角,但每个修者初境之时,都需遵照礼节,往东南方烧上炷香。
孟婆汤在眼前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偶然翻上几片花瓣,和孟婆被碾碎发丝。
“黄汤浓作先尘泪,前生缘尽入忘川。”个老者嗓音在头顶响起,宁拂衣抬头,花白胡子老者手陶碗,手木勺,笑眯眯看着她。
胡子整齐编起,尽头插朵殷红彼岸花。
“饮汤轮回,亦或斩断前尘。”老者将碗递给她。
宁拂衣眼睛眨眨,双手捧过陶碗,里面汤散发出栀子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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