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是没机会到美国学些实验心理学,可惜!不然,岂止于是位哲学家呢!老张是没有功夫多写文章,可惜!不然他得写出多美文字!
话虽说不少,饭可是没吃完。因为吃几口说几句话,胃中有休息时候,于是越吃越饿,直到两点多钟,老张才说句不愿意说而不能不说“够!”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桌上杯盘已经全空。
饭后老张又振荡有致向孙八劝诱。孙八结果认拿千二百元作龙凤身价。
“八爷!大喜!大喜!改日喝你喜酒!”
“这着,替老龙说个数,听明白,这可是替老龙说,可分文不图!据老龙意思,得过千呢!”老张把手左右摆,孙八随着老张手转眼珠,好似老张是施展催眠术。
“过千——”
“哼!要写卖券,还非过万不行呢!照着亲戚似来往,过千就成!”
“自然是走亲戚好!到底得千几?”
说也奇怪,老实人要是受催眠,由慎重而变为荒唐比不老实人还快。
祖遗传下来毒质,遇到机会往外发散。
“太少?”孙八想不起说什来。
“你想想,买匹肥骡子得几百不?何况那可爱大姑娘!”
“你也得替想,你知道叔父脾气,他要知道成千论百买人,能答应不能?”
“可有层啊,买人向来是秘密事,你不会事前不对他说;事后只说百元买,这没什难处。再说为入政界而娶妾,叔父自有喜欢,还闹脾气?你真要给叔父买个小老婆,准保叔父心花笑开骂你阵。老人们嘴和心,比北京到库伦还远,你信不信?”
“千出头,那怕是千零五块呢。”
“就是千零五罢!”孙八紧着说,惟恐落在后头。
“哈哈……!八爷你太妙!说是个比喻!假如你成千累万买东西,难道添价就是五块钱吗?”
孙八低着头计算,半天没有说话。
“八爷!老张可不图个芝麻便宜啊!你钱,老龙姑娘,咱们是白跑破对红底青缎鞋!好朋友爱好朋友,八爷,说个痛快!”
“就是,就是!到底得用多少?”孙八明白!象孙八这样好人,糊涂与明白界线是不很清楚。
小孩子最喜欢出阁姐姐,因为问答十,样样有趣,而且说是别家事。孙八要是个孩子,老张就是他出阁姐姐,他能使孙八听到别世界事,另种理。
“卖古玩不说价钱,凭买主眼力,你反正心里有个数!”
“辛苦!张先生!真不懂行!”
要都是懂行,古玩铺去赚谁钱!要都是懂行,妓女还往谁身上散布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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