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肯帮他忙,因为他与东阳吵架根本是因为冠家赢钱。
冠先生相当客气,可是没确定说什。他把这幕戏让给大赤包。
大赤包今天穿件紫色绸棉袍,唇上抹着有四两血似口红,头发是刚刚烫,很象条绵羊尾巴。她气派之大差不多是空前,脸上每个雀斑似乎都表现着傲慢与得意。
那次,金三爷在冠家发威那次,不是有位带着个妓女退职军官在座吗?他已运动成功,不久就可以发表——警察局特高科科长。他叫李空山。他有过许多太太,多半是妓女出身。现在,既然又有官职,他决定把她们都遣散,而正经娶个好人家小姐,而且是读过书小姐。他看中招弟。可是大赤包不肯把那美招弟贱卖。她愿放手高第。李空山点头。虽然高第不很美,可确是位小姐,作过女学生小姐。再说,遇必要时,他还可以再弄两个妓女来,而以高第为正宫娘娘,她们作妃子,大概也不至于有多少问题。大赤包女儿不能白给人。李空山答应给大赤包运动妓女检查所所长。这是从国都南迁以后,北平妓馆日见冷落,而成为似有若无个小机关。现在,为慰劳日本军队,同时还得防范花柳病传播,这个小机关又要复兴起来。李空山看大赤包有作所长本领。同时,这个机关必定增加经费,而且加紧检查就又必能来不少"外钱"。别人还不大知道,李空山已确实打听明白,这将成为个小肥缺。假若他能把这小肥缺弄到将来丈母娘手里,他将来便可以随时给高第点气受,而把丈母娘钱挤过来——大赤包给他钱,他便对高第和气两天。他把这些都盘算好以后,才认真给大赤包去运动。据最近消息:他很有把握把事情弄成功。
起床,睡倒,走路,上茅房,大赤包嘴里都轻轻叫自己:"所长!所长!"这两个字象块糖似贴在她舌头上,每咂就满口是水儿!她高兴,骄傲,恨不能个箭步跳上房顶去,高声喊出:"是所长!"她对丈夫只哼儿哈儿带理不理,对大女儿反倒拿出好脸,以便诱她答应婚事,别犯牛脾气。对桐芳,她也居然停止挑战,她理由是:"大人不和小人争!"她是所长,也就是大人!
她也想到她将来实权,而自己叨唠:"动不动就检查!动不动就检查!怕疼,怕麻烦,给老太太拿钱来!拿钱来!拿钱来!"她边说,边点头,把头上发夹子都震落下两三个来。她毫不客气告诉瑞丰:"们快有喜事,那间小屋得留着自己用!谁教你早不搬来呢?至于蓝东阳呀,看他还不错吗!怎?你是为们才和他闹翻?真对不起!可是,们也没有赔偿你损失责任!们有吗?"她老气横秋问冠晓荷。
晓荷眯眯眼,轻轻点头,又摇头;没说什。
瑞丰和胖太太急忙立起来,象两条挨打狗似跑回家去。
更使他们夫妇难过是蓝东阳还到冠家来,并且照旧受欢迎,因为他到底是作着新民会干事,冠家不便得罪他。大赤包福至心灵退还东阳四十元钱:"们玩牌向来是打对折给钱;那天忙,就实价实收你;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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