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所有点生活理想。她忘从前男朋友们。她忘国耻。假若在北平沦陷之后,她能常常和祁瑞全在处,凭她聪明与热气,她定会因反抗父母而表示出点爱国真心来。可是,瑞全走。她只看到妓女与父母所作卑贱无聊事。她心被享受与*荡包围住。慢慢,她忘切,而只觉得把握住眼前快乐是最实际最直截当。冲动代替理想,她愿意下子把自己变成比她妈妈更漂亮,更摩登,也更会享受女人。假若能作到这个,她想,她便是个最勇敢女郎,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砸住她,更不用提什亡国不亡国。
她并不喜爱李空山,也不想嫁给他。她只觉得空山怪好玩。她忘以前切,对将来也没作任何打算。她家教是荒*,所以她也只能想到今天有酒今天醉。在她心深处,还有点点光亮,那光亮给她照出,象电影场打"玻片"似,些警戒字句。可是,整个北平都在乌七八糟中,她所知道"能人"们,都闭着眼瞎混——他们与她们都只顾嘴与其他肉体上享受,她何必独自往相反方向走呢。她看见那些警戒语言,而只撇嘴。她甚至于告诉自己:在日本人手下找生活,只有鬼混。这样劝告自己,她觉得切都平安无事,而在日本人手下活着也颇有点好处与方便。
没有反抗精神自然会堕落。
见李空山,李空山没等她说什便"打道"公寓。她知道自己是往井里落呢,她高跟鞋后跟好象踩着片薄冰。她有点害怕。可是,她不便示弱而逃走。她反倒把胸口挺得更高些。她眼已看不清楚切。而只那东转西转动。她嗓子里发干,时时轻嗽下。嗽完,她感到无聊,于是就不着边际笑笑。她心跳动得很快,随着心跳动,她感到自己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她怕,可也更兴奋。她跳动得很快心象要裂成两半儿。她会儿想往前闯去,会儿想往后撤退,可是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她不能动,象个青蛙被蛇吸住那样。
到公寓,她清醒点。她想溜烟似跑出去。可是,她也有点疲乏,所以步也没动。再看看李空山,她觉得他非常粗俗讨厌。他身上气味很难闻。两个便衣已经在院中放哨。她假装镇定用小镜子照照自己脸,顺口哼句半句有声电影名曲。她以为这样拿出摩登姑娘大方自然,也许足以阻住李空山袭击。她又极珍贵自己。
可是,她终于得到她所要。事后,她非常后悔,她落泪。李空山向来不管女人落泪不落泪。女人,落在他手里,便应当象团棉花,他要把它揉成什样,便揉成什样。他没有温柔,而且很自负自己粗,bao无情,他得意经验之语是:"对女人别留情!砸折她腿,她才越发爱你!"高亦陀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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