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雇车回到冠家。路上,他直是微笑着。他回忆刚才在公寓里经过,象想出《蒋
们两家出帖请客,切都交给晓荷去办,咱们坐享其成。好在晓荷专爱办这种事,也会办这种事。咱们先向冠家要赔嫁。告诉你,科长,大赤包由你提拔,已经赚不少钞票,也该教她吐出点儿来!把嫁妆交涉好,然后到吉期,去管账。结账时候,把什喜联喜幛全交给冠家,把现金全给你拿来。大赤包敢说平分话,咱们亮手枪教她看看就是。想,这是笔相当可观收入,而且科长你也应当这作次。请原谅直言无隐,要是别人当这多日子科长,早就不知道打过多少次秋风啦。科长你太老实,老有点不好意思。你可就吃亏。这回呢,你是千真万确娶太太,难道还不给大家个机会,教大家孝敬你老点现款吗?"
听完这片良言,李空山心里痒阵,可是依然只说出:"麻烦!麻烦!"
"点不麻烦!"亦陀话越来越有力,可是声音也越低。声音低而有力,才足以表示亲密,而且有点魔力。"你把事情都交给,先派作大媒好。这里只有个大赤包不好斗,不过,咱们说句闲话,她能办,,不才,也能办。她要是敢闹刺儿,你把她所长干掉就是。咱们只是闲扯,比方说,科长你要是愿意抬举,定不会跟你三七成分账,是能孝敬你多少,就拿出多少,决不能象大赤包那忘恩负义!这可都是闲篇儿,科长你可别以为要顶大赤包;她是上司,对她也不能忘恩负义!话往回说,你把事情全交给好,定会办得使你满意!"
"麻烦!"李空山很喜欢亦陀话,可是为表示自己有思想,所以不便立刻完全同意别人策略——愚人之所以为愚人,就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很有思想。
"还有什麻烦呀?个人爷爷!"高亦陀半急半笑说。
"有家,"李空山很严肃提出理由来,"就不自由!"高亦陀低声笑阵。"科长,家就能拴住咱们吗?别不知道,到过日本。"
空山插话:"到过日本,你?"
"去过几天!"亦陀谦恭而又自傲说:"知道日本人办法。日本男人把野娘们带到家来过夜,他太太得给铺床叠被伺候着。这个办法对!她,"亦陀鼻子向旁边屋子指,"她是摩登小姐,也许爱吃醋;可是,你只须教训她两回,她就得乖乖听话。砸她,拧她,咬她,都是好教训。教训完,给她买件衣料什,她就破涕为笑!这样,她既不妨碍你自由,你又可以在大宴会或招待日本人时候,有个漂亮太太同出席,够多好!没有麻烦!没有点麻烦!况且,说句丑话,在真把她玩腻时候,你满可以把她送给日本朋友啊!告诉你,科长,有日本人占住北平,咱们实在有切便利!"
空山笑。他同意亦陀最后项办法——把招弟送给日本人,假如她太不听话。
"就这办啦,科长!"亦陀跳动着粉碎小步往外走。隔着窗子,他告诉招弟:"二小姐,到府上送个话儿,就说今天你不回去!"没等招弟开口,他已经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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