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拦住招弟,大赤包气更大,转身对晓荷说:"你怎样?"
"?去找尸首!"
"你也配!她尸首早就教野狗嚼完!你去,去!只要你敢出去,要再教你进这个门,是兔子养!"
这时节,亦陀在里间已气吸六七个烟泡儿。他本想忍个盹儿,可是听外面吵得太凶,只好勉强走出来。掀帘,他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因为晓荷夫妇隔着张桌子对立着,眼睛都瞪圆,象两只决斗公鸡似,彼此对看着。亦陀把头伸在他们中间,"老夫老妻,有话慢慢说!都坐下!怎回事?"
大赤包坐下,泪忽然流下来。她觉得委屈。好容易盼来盼去把桐芳盼死,她以为从此就可以和晓荷相安无事,过太平日子。哪知道晓荷竟自跟她瞪眼,敢公然背叛她,她没法不伤心。
慢老起来;他也许不会再有机会另娶房姨太太。那,桐芳死,他便永远要过着凄凉日子——没有知心人,而且要老受大赤包气!不行,说什也不行,他必须好好发送发送她。他没有别可以答报她,他只知道买好棺材,念上两台经,给她穿上几件好衣服,是唯安慰他自己与亡魂办法。假若连这点也作不到,他便没脸再活下去。
大赤包站起来,眼里打着闪,口中响雷:"你要怎着呢?说!成心捣蛋哪?好!咱们捣捣看!"
冠晓荷决定迎战。他也立起来,也大声喊:"告诉你,这样对待桐芳不行!不行!打,骂,拚命,今儿个都奉陪!你说吧!"
大赤包手开始颤动。晓荷这分明是叛逆!她不能忍受!这次要容让他,他会大胆再弄个野娘们来:"你敢跟瞪眼哪,可以!混心,瞎眼,把你也救出来!死在狱里有多干脆呢!"
"好,咒,咒吧!"晓荷咬上牙。"你咒不死,就给桐芳办丧事!谁也拦不住!"
晓荷还立着。他决定打战到底。他眼中冒着火,使他自己都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这多怒气。
大赤包把事情对亦陀说明白。亦陀先把晓荷扶在张椅子上坐好,而后笑着说:"所长顾虑是对!这件事绝对不可声张。咱们都掉下去,受审问,幸而咱们没有破绽,又加上所长奔走运动,所以能够平安出来。别以为这是件小事!要是赶上点儿低,咱们还许把脑袋耍掉呢!桐芳与咱们不同,她为
"就拦得住你!"大赤包拍着胸口说。
"妈!"招弟看不过去。"妈,桐芳已经死,何必还忌恨她呢?"
"噢!你也向着她?你个吃里爬外小妖精!在这儿有你说话份儿?你是穿着行头教人家拿进去,还在这儿充千金小姐呀?好体面!知道,你们吃着,喝着,惹出祸来,得救你们,可齐心来气!对,把气死,气死,你们好胡反:那个老不要脸好娶姨太太,你,小姐,好去乱搭姘头!你们好,不是东西!"大赤包打自己个嘴巴,打得不很疼,可是相当响。
"好吧,不许开口呀,出去逛逛横是可以吧?"招弟忘改过自新,想出去疯跑天。说着,她便往外走。"你回来!"大赤包跺着脚。
"再见,爸!"招弟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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