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心!点事没有!是你们朋友。她,那个大娘们,"他向三号指指,"才是你们仇人。不再吃她饭,也犯不上再替她挨骂!这不是?"他掏出那个小本子来,"当着大家,看!"他三把两把将小本子撕个粉碎,扔在地上。撕完,他对大家普遍笑笑。而后
大赤包点点头。
"小崔太太打算扯咱们烂污,那不行,马上过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对!"
"办完这件事,赶紧就认真去筹备那个旅馆。希望开春就能开张。开张,生意绝不会很坏。烟,赌,娼,舞,集聚堂,还是个创举!创举!生意好,咱们日进斗金,可就什也不怕!"
大赤包又点点头。
什死在那里?没有人晓得!好家伙,万日本人定追究,而知道她和咱们是伙,咱们吃得消吃不消?算吧,冠先生!死不能再活,咱们活着可别再找死;永远说实话!"
冠家夫妇全不出声。沉默半天,晓荷立起来,要往外走。
"干什去?"亦陀问。
"出去走走!会儿就回来!"晓荷怒气并没妨碍他找到帽子,怕脑袋受风。
大赤包深深叹口气。亦陀想追出去,被她拦住。"不用管他,他没有多大胆子。他只是为故意气!"
"所长,好不好先支给点资本呢?假若手里方便话。现在买什都得现款,要不然话,咱们满可以专凭两片子嘴皮就都置备齐全。"
"要多少呢?"
亦陀假装想想,才说:"总得先拿十万八万吧?先别多给,万有个失闪,对不起人!亲是亲,财是财!""先拿八万吧?"大赤包信任高亦陀,但是也多少留点神。她不能不给他钱,她不是摸摸屁股,咂咂手指头①人。再说,亦陀是她功臣。专以制造暗娼项事业来说,他给她就弄来不止八万。对功臣不放心,显然不是作大事业,发大财,道理与气派。可是,她也不敢下子就交给他十万二十万。她须在大方之中还留个心眼。她给他张支票。亦陀把支票带好,奔四号来。
孙七喝酒,看明白进来是亦陀,他马上冒火。他本是嘴强身子弱,敢拌嘴不敢打架人;今天他可是要动手。他带酒,他是大媒,而亦陀又是象个瘦小鸡子似烟鬼,所以他不再考虑什,而只想砸亦陀顿拳头。
李四爷把抓住孙七,"等等,看他说什!"亦陀向长顺与马老太太道喜,而后凑过李四爷这边来,低声对老人说:
亦陀喝碗热茶,吃几块点心,把心中话说出来:"所长!也许是迷信,觉得事情不大对!""怎?"大赤包还有气,可是不便对亦陀发作,所以口气相当柔和。
"凭咱们地位,名誉,也下两天狱,看有点不大对!不大对!"他揣上手,眼往远处看着。
"怎?"大赤包又问声。
"伴君如伴虎啊!人家翻脸,功臣也保不住脑袋!""嗯!有你这想!"
"看哪,所长,赶快弄咱们旅馆,赶快加紧弄俩钱。有底子,咱们就什也不怕。人家要咱们呢,咱们就照旧作官;人家不要咱们呢,咱们就专心去作生意。所长,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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