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试探他，他们答应下教他作特务。他噎
好几口气才说出来："那好极！"
回到狱室，他欢喜得似乎发狂。见着给他送饭
，和从门外走过，他都眉飞色舞告诉他们："看见过这种事儿没有？
进来坐狱，
共只挨过两个嘴巴，猛孤丁，大变戏法，当上特务！，嘁，嗯，有点福分！等着瞧吧，从这儿出去，腰里掖着手枪，喝，钞票塞满口袋哟！"
日本人们只能干咽唾沫，想不出主意，如何处置他。他们不能再给他施刑，那对不起两位支那通报告。他们不能真用他作特务，因为他嘴是座小广播电台。他们囚着他，光多费些饭食；放他，又不大妥当。
于是，晓荷与瑞丰便平安无事在狱里度着他们无聊生活。山洪巨浪冲破石堤，毁灭村庄，淹死牛马，拔出老树，而不能打碎点渣滓！
作特务。"可是，日本人不接受这个解释。他们以为她应当马上向上方报告，不应私自拿主意，放高第回家。假若高第没有回家，而从别处跑出北平去呢，怎
办？招弟无言答对。
最难以处置倒是晓荷与瑞丰。日本人调查他们俩过去经历，他们俩，点不错，是百分之百顺民。日本人特由天津调来两位有权威"支那通"，教他们鉴定这两个活宝。结果是：在相貌，言谈举止，嗜好，志愿，心理，各项中，晓荷平均分数是九十八；瑞丰稍差点，九十二！据两位支那通说：能得到平均分数八十分就可以作第等顺民；晓荷与瑞丰应当是超等！
日本人是崇拜权威，按照两位支那通报告，他们理应马上重用晓荷与瑞丰。可是，他们到底还有点不放心，只好再细细调查。他们每天要审问晓荷与瑞丰三次；越审问，他们越觉得他们俩可爱，可也越有点摸不清头脑。
晓荷鞠躬，说话（模仿着日本人说中国话语调与用字），与种种小身段，使日本人惊异：他们占领北平才这三四年，会居然产生这样中日合璧人物。他们问他："大赤包死在狱里，你有没有点反感？"他回答是那自然，天真，使日本人不知怎办才好。他深深鞠躬说："你们给个官儿作呢，就是把大赤包骨头挖出来，再鞭打顿，也不动心；有官儿作，会再娶个顶漂亮，年轻，太太！你们要是不给事情作呢，没办法，总得想念大赤包！"
"你要作什官呢？"他们问。
"越大越好，不管什官！"
他们彼此相视，谁也没办法。他们喜欢汉*，也卑视汉*，他们可是不知是喜爱晓荷好，还是卑视他好！他几乎是个超人，弄得日本人没办法。他们提审瑞丰："你愿意干什？"
"？"瑞丰摸着小干脸，说："愿意当特务。""为什？"
"好弄钱！"
是，瑞丰言谈，风度，确没有晓荷那成熟，得体。可是，他天真与爽直，也使日本人受感动。说真，日本人来侵略中国，哪个不是为弄钱呢？他们没法再抬起手来掌瑞丰嘴！他也是个什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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