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儿起,直到她去世,总以为她在二三十岁时节,必定和大姐同样俊秀。是,她到五十岁左右还是那干净体面,倒仿佛她点苦也没受过似。她身量不高,可是因为举止大方,并显不出矮小。她脸虽黄黄,但不论是发着点光,还是暗淡些,总是非常恬静。有这个脸色,再配上小而端正鼻子,和很黑很亮、永不乱看眼珠儿,谁都可以看出她有股正气,不会有点坏心眼儿。乍看,她仿佛没有什力气,及至看到她气就洗出大堆衣裳,就不难断定:尽管她时常发愁,可决不肯推卸责任。
是呀,在生第二天,虽然她是那疲倦虚弱,嘴唇还是白,她可还是不肯不操心。她知道:平常她对别人家红白事向不缺礼,不管自己怎发愁为难。现在,她得“老”儿子,亲友怎能不来贺喜呢?大家来到,拿什招待呢?父亲还没下班儿,正月钱粮还没发放。向姑母求援吧,不好意思。跟二姐商议吧,个小姑娘可有什主意呢。看眼身旁瘦弱、几乎要她命“老”儿子,她无可如何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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