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不大清楚他这是什状况,伸手探探他额头。
也不烫,而且凉得很。
说来也怪,傅询手搭上去,韩悯似乎也放松不少,神色稍缓。
于是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傅询就这静静地坐会儿。
不久之后,梁老太医端着药碗走近。
他知道,韩悯自从上次抄家之后,身子直不大好。
自桐州到永安,不眠不休地赶路,最快也要五六日时间,不知道他是怎过来。
傅询垂眸看他,见他这样蔫蔫模样,时间思绪良多。
忽又想起那日柳州分别,韩悯同他说:“王爷万事小心。要是不成,王爷就赶快来桐州找,早就计划好逃跑路线,可以顺便捎上你……”
他是为这句话才过来。
他接过宫人递上来大氅,给韩悯披上,对傅让道:“人给。”
“是。”
也没去方才傅让吩咐整理出来庆顺殿,傅询抱着他,往另个方向走。
傅让脚步顿顿。
敦实悦王爷小跑着跟上来,扶着他喘气:“韩悯人呢?”
傅让把韩悯从雪地里拉起来,搓搓他脸,喊道:“韩悯?”
韩悯没反应,连眼睫也不颤下。
傅让有些紧张,再喊他两声,把他甩到背上,就往回走。
他吩咐侍从:“派个人去梁府把梁老太医喊来。再把庆顺殿整理出来,点上炉子,多弄几床被子。”
他也有些害怕。
桐州与永安离得不远,只是山路崎岖,弯弯绕绕,耗些时候。
韩悯路北上,也不曾听闻有人议论永安城中事情,更没有听到新皇登基旨意,只道事情是真坏。
系统帮他传消息给控制中心,问问后边事情,但是还没有收到回复。
傍晚时候,永安城中下小雪,风满袍袖,寒意浸入骨里,竟有些疼。
他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原想着先在宫门前望眼,然后就去找从前教他念书老师或是别朋友,另想法子打听消息。
榻前诊脉梁老太医松开手,将韩悯手放回被子里。
“让他安安稳稳地睡阵子,老臣去开个方子,再盯着他们煎药。”
傅询摆手,让伺候人都退下去。
梁老太医要韩悯安稳地睡觉,可是韩悯睡得并不安稳。
他皱着眉,仿佛想醒来却又醒不来。
傅让指指前边:“圣上带着他、回寝宫。”
*
福宁殿中片安静,只有匆匆脚步声与衣摆摩挲簌簌声。
伺候人走进走出,韩悯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傅询抱着手,坐在榻边,也动不动。
才过条宫道,便忍耐不住,伸出根手指,放在韩悯鼻子下边,想要试试他呼吸。
还没试清楚,走过宫墙拐角,迎面就撞上个人。
傅询脚步匆匆,大氅也没披,还穿着单衣就出来。
傅让唤声:“皇兄?”
傅询没回答,也没看他,目光落在趴在他背上韩悯身上。
结果连日赶路,夜里也没怎睡,眼前花,就从马上栽下来。
韩悯心道,这下完,要是皇宫里边是恭王,他在梦里就得死。
可他还不是很想死。
正要出宫五王爷傅让看见他,大步跑上前,反手推把要跟上来侍从。
“跟着做什?快去告诉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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