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踹开跪在脚边人,在桌前蹲下,掀开桌布。
韩悯看见他,没哭也没喊,呆呆地唤声:“傅询……”
傅询跪在地上,伸出手,把他抱出来。
折腾不知道几天,韩悯迷迷糊糊,出来时,已是夜里。
他恍惚看见不远处熊熊火光,便问:“那儿怎?”
双眼见光流泪。
正中圆桌上摆着许多吃,就是不见汤水。
韩悯大概知道那些规矩——吃完这顿他们便要动手。
他不知哪儿来力气,猛地掀翻桌子,也不知道往哪儿跑,闹会儿,就被几个人按在桌上。
“他既不吃,等会儿熬不过去,也不赖们,直接下刀子吧,也省得麻烦。”
等伤养好,就能伺候人。
韩悯被挪个地方,关进间暗室里。
唯能和他说说话系统,前几日回控制中心检修。
他个人待在暗室里,也不知道时辰,只是每日有人从窗子里递饭食进来。
韩悯口也吃不下,躲在角落里,开始还想想该怎办,后来就什都不想,就是靠在墙边。
“过年也才十七呢,嫩得很,嫩得很。”
“素闻韩家二公子聪明伶俐,入宫伺候贵人,那才是你好福气。”
“模样是真好,想收干儿子,都别跟抢啊。”
韩悯嗓子沙哑,道:“朝臣抄家,子孙入掖幽庭,不是做……”
太监。
两年前韩家被抄家罪名是私修国史。
被抄家朝臣,嫡亲子孙往往下狱待审,倘若牵连旁支,便流放异乡。
那时韩悯与爷爷被关在不同牢房里。
韩悯牢房窗外是座行刑台,那地方常年处决犯人,上边全是血迹腐肉,吸引许多乌鸦。
他在牢里待几日,某日忽然摸见袖中只小竹哨。
傅询抱着他,用额头贴贴他额头,低声安慰他:“不要紧,你睡吧,睡醒就没事。”
恭王傅筌在后边求皇帝为他
韩悯喊也喊不出来,到底挣脱不,泄力,脑袋重重地磕下桌面。
没死没晕,只有两行眼泪自眼角流下。
正拿着刀子用火炙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房里人大乱,韩悯趁机滚到桌下藏着。
有个人说:“王爷,这地方污秽,您请别处……”
被恭王踩断右手没有换药,也不知道骨头是不是错位,还隐隐作痛。
太黑,不见光,没人与他说话。
身上心里,都疼得厉害。
他觉着自己快要死。
不知究竟过几日,他被提出来。
老太监提他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倒想得美,圣上要你做什,你便做什,由得你挑挑拣拣。”
宫里太监,往往是小时候就进宫。
行刑之前,要先在暗室里关上几天几夜。
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再让他次吃个饱,只给吃,不给喝。
等事,再把人送回暗室里去,混混沌沌地养几个月伤。
那时傅询还在西北边带兵,有次回来述职,临走前不知道为什,给他这东西。
他用竹哨把那只叫燕支苍鹰喊来,扯下块衣摆,咬破手指,给傅询写个字——求。
他实在是没法子,才向从前与他针锋相对人求救。
苍鹰飞进乌鸦群里。
可他没等来傅询,反倒等来群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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