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顿顿,还有些难为情:“
韩悯答道:“爷爷挺好,就是冬天有点怕冷,所以每日看着他喝点参汤——其实也不算是参汤,就那点儿参须。”
他用手指捏点点。
杨公公摆手:“嗐,他直都是这样,年轻力壮时候就怕冷,几十年,有什要紧?”
梁老太医又问韩悯:“那你哥呢?走时候他腿不是……”
“现坐轮椅。也有知觉,就是使不上劲儿,拄着拐杖,也能挪两步。向桐州大夫学些按摩手法,每日帮他捏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杨公公笑笑:“说句玩笑话罢,你急什?再说,你这怕温言做什?”
“他性子直,刚正不阿,圣上日后定叫他做言官。好好被言官参本——”
韩悯捶床:“要是给爷爷知道,就不用活。”
说会儿话,梁老太医带着个小药童进来。
小药童手里端着个木托盘,木托盘上放着个白瓷药碗,还有碟蜜饯。
杨公公在榻前脚凳上坐下:“他盯着你药呢。”
韩悯思忖着,又问:“能不能搬出去住啊?在这儿待几日就足够,总住在这儿……怪怪。不单圣上不太方便,这时候还是热孝,就更不方便。”
杨公公道:“你是圣上亲自抱回来,可不敢随便给你挪窝,等什时候圣上再来,你去问问。”
“也好……可是什叫做‘亲自抱回来’?”
“这话是什意思,就是什意思。”
韩悯自然不想被当做妖妃。
他正经神色,看向傅询:“国丧之事比较要紧,陛下不过去吗?”
“知道,过去看看,你休息吧。”
“陛下慢走。”
傅询起身离开。
梁老太医叹口气:“你什时候,把他接回来,给看看。”
韩悯仿佛有些为难,点头轻轻地应声:“好。”
“说真。”
梁老太医神色认真:“圣上像他爷爷德宗,不似他爹睚眦必报,对你们家,就算时不会平反,也不会对你们家管得太严。桐州山穷水恶,你爷爷老,识哥儿腿还要治,佩哥儿马上就要念书,正经,把你们家里人快都接回来。”
“知道。只是先帝还没出殡,恭王还在朝里,和恭王结过梁子,得等圣上处置恭王。”
梁老太医把药碗递给他:“加几味安神药材,放温再喝,喝完就睡觉,发发汗。”
韩悯应,接过药碗,捧在手里,有下没下地用勺子搅动。
默会儿,梁老太医问:“两年没见,你爷爷怎样?”
几位老人家,年轻时都是凑在块儿朋友。
后来德宗皇帝驾鹤,韩悯爷爷回归故里,这才各自散。
韩悯呛着,偏过头去,咳两声。
杨公公接过粥碗,帮他拍背。
韩悯缓好会儿,拍拍心口:“难怪温言总是看不惯呢。”
今天他又惹温言吗?
又惹。
温言性子耿直,直在外边等着,直到傅询出来。
大约是傅询出去吩咐什,杨公公很快就领着人进来。
“悯哥儿,让他们把粥温下,你再吃两口,缓缓就吃药。”
“好。”
韩悯捧着粥碗喝粥,随口问道:“怎不见梁老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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