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如故,遂成至交好友。
直到三年前,景山场狩猎。
白虎越溪,傅临纵马追逐,韩识与叔父劝他不住,只能驾着马紧随其后。
天黑时,侍卫赶到,只看见满地鲜血,那只白虎伏在地上,已然没气息,而他三人状况也不好。
韩悯叔父当场就断气,留下孤儿寡母,那时韩佩才只两岁。
长叹声,接过信纸,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韩家历代从文,韩爷爷拦驾献书之后,韩家便跃成为文官之首。
但是文官之首韩家,却有几个人偏爱习武——
韩悯叔父与兄长。
韩爷爷老来再得子,韩悯叔父比兄长韩识年长十岁,韩悯未出世时,他二人就常在块儿,叔父于韩识,亦父亦兄。
“好。”
殿里,梁老太医捋着胡子给韩悯号脉,目光凝,皱皱眉。
侍立边杨公公问:“怎?”
梁老太医松开手,看向韩悯:“悯哥儿啊,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忧思郁结,吃药是吃不好。”
韩悯点头,小声答道:“知道,可就是……睡不着。”
此时他正背着药箱,走过宫道。
韩悯跑到廊上看看:“温言怎还在下边等呢?”
他就站在那儿,动不动。
同是文人,韩悯想下去喊他上来歇歇。
但是走到半,想想还是算,温言也不怎待见他,还是不。
“是说,他正经时候特别凶。爷爷当年在朝堂上,硬生生把卫将军骂哭。虽然爷爷没骂过,但总是很怕会被温言骂哭。”
“那倒也是。”
“不过他不要改折子,还乐得清闲,好写两章……”
两章话本。
韩悯差点说漏嘴。
韩识被抬回去时,双腿都是血淋淋。元娘子看见,哭晕过去两回。
而傅临被救回去,捱两三日,却还是呕血身亡。
最后只有韩识人活下来,但他双腿也残疾,此后都坐着轮椅。
晚年丧孙,白发人送黑发人,德宗皇帝受不住打击,冬日
即便是韩悯出生后,因为韩悯不足月,身子弱,只好在家好好养着,闲时跟着爷爷念书。
所以仍旧是他二人在块儿时间更多。
他二人皆好习武。
后来韩识在次马球赛上结识当时太孙,傅询兄长傅临。
那时傅临堕马,落在马蹄下,韩识伸手捞,把他拽上马,救他回。
梁老太医叹声:“还是给你开些安神药,你自个儿心结在哪里,得自个儿去解决。”
“知道。”
韩悯从案上拿出叠信纸,翻翻,抽出两页递给梁老太医。
这是韩识信。
想起从前那个马背上英姿飒爽青年,梁老太医也有些惋惜。
于是他走到梁老太医身边,伸手接过药箱。
梁老太医笑着问:“你今天怎这殷勤?”
韩悯瞧眼温言。
他宁愿在太阳底下站着。
韩悯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件事,对梁老太医道:“对,前几日写信给兄长,让他把双腿症状写下来。昨日回信寄来,想请你老看看。”
杨公公也没在意,转头去给他预备吃。
*
过会儿,杨公公朝门外望眼:“梁太医来。”
韩悯也看眼。
梁老太医常来给他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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