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写什书?让看看。”
他把酒壶递给温言,嘱咐他拿好。
韩爷爷年老,眼花手抖,提不动笔。这阵子教小剂子识字之后,再要写东西,就自己口述,小剂子执笔。
曾经韩爷爷也写许多文章。他跃成为“文官之首”,凭借是本《治安疏》,后来韩家遭难,罪名也是他本戏本戏说国史。
那戏本写是此时在座几位老人家,外加德宗皇帝事情。后来遗失,韩悯找很久,也只找到张纸。
韩悯笑笑,把温言拉过来:“还有辨章。”
温言向几个老人家作揖,老人家们都点点头。
“温公子。”
这时小剂子搬两个圆凳过来,韩悯紧紧地挨着他坐下。
圆桌上烛火摇曳,杯盘狼藉。
韩悯叹声:“小可怜辨章,正好前两天又不在家。”
他扭头看眼,温言依旧是那副表情,平平淡淡。
“前几天才搬过来,很多事情都还没安排好。你这晚回去,肯定没有热水宵夜。走吧,去们家睡晚?”
温言默默,对上他含笑双眼,最终道:“好。”
同温宅仆从说声,韩悯就拉着温言回家去。
很简单句话。
温言停停,然后把话说得更清楚:“和文渊侯断绝关系。”
文渊侯就是他生身父亲。
先前韩悯去看他时候,见过两回。
文渊侯实在是配不上文渊二字,整日喝酒赌钱,于温言不曾有过好言好语,极尽挖苦嘲讽。
勾陈街里,两户对门人家门前都挂着竹灯笼。
韩悯站在描画着“韩”字灯笼下,望着对面文渊侯府。
温言下地,马车从文渊侯府偏门进去。
“你在看什?”
韩悯摇摇头:“没有,你什时候搬过来?竟然都不知道,什时候请们吃饭?”
韩悯以为这回几个老人
韩悯站起身,伸手,把酒壶拉到自己这边。打开壶盖看眼,里边酒水只剩下半瓶。
他按住酒壶,对老人家们道:“可以,不能再喝。”
韩爷爷敲敲桌面:“拿过来。”
韩悯抱着酒壶,坚决摇头:“不行。”
见他这样,韩爷爷只好怀柔:“爷爷在写书,没酒不行。”
中厅里还亮着灯,韩悯从拐角处探出脑袋,眨巴眨巴眼睛:“让看看是谁这晚还不睡——”
围坐在桌前几位老人家起转头看向他。
“——哇哦,原来是亲亲爷爷,还有亲亲干爷爷们。”
旁人都说他“贫嘴”,偏偏杨公公十分配合他。
“原来是悯悯回来。”
但恐怕连温言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父子二人,竟有日能生疏至此。
相应,这时温言身后宅院,不是文渊侯府,而是温宅。
此时他二人相对站着,韩悯眸色暗,走上前去,伸出手把温言抱进怀里,拍拍他后背。
“什时候事情?怎没告诉?”
温言语气平静:“前两天,从族谱除名之后,就过来。”
“这几天事情,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今天太晚,过几天请你过来。”
“也好。”韩悯朝他挥挥手,“那你快回去吧,早点睡。”
温言应声,却站在原地没动。
韩悯疑惑地看着他:“怎?”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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