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听私事。
他想想,最后道:“对,谢岩不是过两天就要去上任吗?正好辨章搬新房子,家后面花园也修好,们准备起吃顿饭。就是送礼有点麻烦,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傅询笑笑,很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还没有想好要给辨章送什,不过昨天晚
福宁殿里,很快就有人传回消息。
“陛下,广宁王往信王府递帖子。”
傅询颔首,抬手让人下去。
殿里只剩下他与韩悯两人,韩悯放下手里墨锭,转转手腕:“上钩。”
“嗯。”
早几个月,谢岩就加入推行新政变法小组。不过他仍旧住在建国寺禅房里,也没有从傅询这里拿走什,仍旧穿着洗得发白旧衣裳,手肘与膝盖上衣料都打着补丁。
他是少年白头,以鬓角最甚,星星点点如白灰。因为吃得不好,住得不好,面色发白,唇色极淡,身长腰细。
纵是落魄至此,他也不卑不亢,缓步走上金殿。扬手,俯身作揖:“草民谢岩,见过陛下。”
而后傅询请他平身,让内侍宣读韩悯早拟好圣旨。
这时众臣才知,原来他就是被宋国国君赶走那位家奴出身鼎元。
月中大朝会,还是韩悯当值。他抱着纸笔,陪傅询走进紫宸殿。
今日朝会,武将前排空出个位置。
傅询只是扫眼,便收回目光。
底下百官低着头,不敢多看。
傅询拂袖,在龙椅上坐下,淡淡道:“信王昨日递折子上来,说身体不适,想是从前在战场上落下旧伤。朕派几个太医过去,也准他往后都不用来上朝。”
天还要早起。”
白猫卧在床上,温言边摸着猫脊背,边问他:“你总是这样睡?”
韩悯答得小声:“是,要不然睡不着。”
温言抬下眼皮:“真没道理。”
“这是心理学原理,你不懂。”
默默,韩悯又道:“原本想着,只拿三个郡县出来做试点,不会引起太大动静。结果今天看诸位大人们反应,好像还是超出他们承受范围。”
“不要紧,古来变法皆是如此。”
“对,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过也不乏汲汲钻营之辈,拿着两篇狗屁不通文章,就说自己支持变法。陛下用人,还是小心些好。”
“知道。”傅询停停,“近来你总说公事。”
韩悯微怔,随后明白过来——
旁人议论,都像风似,从谢岩耳边吹过。直到内侍说到,要将邻江三郡交给他推行新政,才神色微动。
他再次俯身接旨。
不须蟒袍冠盖,玉带锦靴,无关身份地位,他原本就站在天下正中。
*
今日朝会之后,这两件事情很快就传出去。
前面话都没什,最后那句“往后都不用来上朝”出,百官惊愕,看看两边同僚,想说话,又不敢多嘴。
信王爷这是直接被圣上弄成个虚衔?连上朝也不能来?
摸不准皇帝真正意思,众臣只能低头不语。
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情,内侍尖锐声音让他们回过神来。
“宣,谢岩进殿。”
韩悯打个哈欠,往上扯扯被子。
他每次睡觉,傅询分明不在,参与感却很强。
不错。
*
晃眼,就到七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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