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极，扶着额头对惠太妃抱怨：“要是临哥儿还在，
哪里还会管他？”
傅询
脾气很硬，所以直到现在，他也很少跟太后说起正事，只要话题还围绕着日常琐事，他们就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份和平维持下去。慈明殿里灯火通明，内殿里，太后跪在
尊白玉观音前，双手合十，闭眼诵经。
他拂袖起身，乘着车辇，在慈明殿殿外下
地。
太后常年礼佛，还是皇后时候，就时常抄经念佛。
慈明殿也十分素净，还有股若有若无香火气。
傅询不常来此处，就算来，也是请个安就走。
他与太后关系有些微妙。
傅询扯下他衣袖：“明日早点过来。”
韩悯笑着应：“好。”
他走之后，整个福宁殿顿时空旷下来，满室烛光摇曳，安静得仿佛空无。
傅询垂垂眼睛，表情有些落寞，翻开还没看过折子。
他早就知道，做皇帝就是这样。韩悯不在时候，就沉闷又无味，时间格外漫长。
他顿顿，又问：“那韩礼呢？陛下还把他关着吗？”
傅询面上不显：“打顿，再关阵子，就让他滚回桐州。”
“嗯。”
韩悯不曾怀疑这话真假，傅询往后靠靠，没让他看见自己表情。
他眸色微暗，看不出方才话究竟是真是假。
然后又说事已办妥，请圣上宽心。
不知道是什
事情。
韩悯转眼看向傅询，傅询面色如常：“桐州韩家，教出韩礼那样儿子，应该给他们些惩戒。朕还听闻，他们在桐州，仗着是你亲戚，胡搅蛮缠，横行霸道，坏你名声。”
“那……陛下让桐州知州做什？”
“他们从此不姓韩。”
先太子傅临还在时候，先帝与太后注意力都放在傅临身上。
先帝想将傅临培养成合格储君，至于其他儿子，只要不给他惹事就好；太后也是如此，对傅临寄予厚望，对傅询则是他高兴就好，极少管束。
这样区别，好像没有什太大坏处。但说到底，不过是不肯多用份心。
及至先太子过世，太后才将目光转到傅询身上。
后来傅询为韩悯，屡次冲撞先帝。
所以他特别喜欢缠着韩悯，逗他玩儿，就算看他生气，也觉得韩悯这个人特别地鲜活有趣。
将剩下折子都批完，傅询搁下笔，揉揉眉心。
小太监进来通传：“陛下，慈明殿嬷嬷来请陛下移驾慈明殿用膳。”
他望眼窗外，天色果然全黑。
正巧他也有事情要找太后。
*
午后，江涣行人进宫。
和从前做过许多次样，他们聚在起议事。
直到日头西斜，才收拾东西要走。
韩悯也收拾好，把笔橐往腰上挂，准备和他们起离开。
韩悯不太明白：“啊？不姓韩？那姓什？”
“随便姓什，反正不能姓韩。你爷爷那里，朕也让人去打招呼，已经把韩礼家子从韩家族谱上除去。”
从来只听说有皇帝赐姓，却不想还有皇帝夺姓。
倘若只是因为韩礼，却也不会太过牵连桐州韩家，但是方才傅询说，桐州韩家借着韩悯名头，四处作恶。
韩悯没有异议，既然他们仗着是韩家人才这样，夺姓氏也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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