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怎不吃劲!”老头儿点头咂嘴地说。
“松儿大爷,咱们爷儿俩找地方聊聊去,不比听戏强?城里头买来烟卷!”掏出盒“美丽”来,给老头子支,松儿大爷是村里圣人,这盒烟卷值金子,假如想打听点有价值消息;夏家事,这会儿在心中确是有些价值。怎会全村里就没有敢惹她呢?这像块石头压着心。
把烟点着,松儿大爷带着响吸两口,然后翻着
跪着。夏大嫂已经分出去另过。夏廉牙齿都被嘴巴搧去……怀疑莫不是做梦呢!不是梦,因为歇息会儿以后,他们继续地告诉:“”把夏家完全拿下去。他们你言语地争着说,相信这是真事,可是记不清他们说都是什。
向不大信《醒世姻缘》中故事;这个更离奇。得亲眼去看看!眼见为真,不然不能信这些话。
第二天,村里唱戏,早九点就开锣。也随着家里人去看热闹;其实眼睛专在找“她”。到戏台附近,台上已打头通。台下人已不少,除本村还有不少由外村来。因为地势与户口关系,戏班老是先在们这里驻脚。二通锣鼓又响,眼看见“她”。她还是穿着新年漂亮衣服,脸上可没有擦粉——不像小块新砌墙,可是颇似大扇棒子面饼子。乡下戏台搭得并不矮,她抓住台沿,只悠便上去。上台,她直扑过文场去,“打住!”她喝声。锣鼓立刻停。以为她是要票出什呢。《送亲演礼》,或是《探亲家》,她演,准保合适,据想。不是,没猜对,她转过身来,两步就走到台边,向台下人挥手。她眼努得像对小灯笼。说也奇怪,台下大众立刻鸦雀无声。心凉:在离开家乡这年工夫,她已把全村治服。她用是什方法,还没去调查,但大家都不敢惹她确是真。
“老街坊们!”她眼珠弩得特别厉害,台根底下立着小孩们,被她吓哭两三个。“老街坊们!娘们先给你们学学夏老王八样儿!”她腿圈起来,眼睛拿鼻尖作准星,向上半仰着脸,在台上拐拉两个圈。台下居然有人哈哈地笑起来。
走完场,她又在台边站定,眼睛整扫圈,开始骂夏老王八。她话,没法记录下来,脑中记得那些字绝对不够用。况且在事实上,夏老头儿并不那样老与生殖器有密切关系,像她所形容。她足足骂三刻钟,句跟着句,流畅而又雄厚。设若不是她嗓子有点不跟劲,大概骂个两三点钟是可以保险。可奇是大家听着!
她下台,戏就开,观众们高高兴兴地看戏,好像刚才那幕,也是在程序之中。脑子里转开圈,这是啥事儿呢?本来不想听戏,就离开戏台,到“地”里去溜达。
走出不远,迎面松儿大爷撅撅着胡子走来。
“听戏去,松儿大爷?新喜,多多发财!”作个揖。
“多多发财!”老头子打量番,“听戏去?这个年头戏!”
“听不听不吃劲!”迎合着说。老人都有这宗脾气,什也是老年间好;其实松儿大爷站在台底下,未必不听得把饭也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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