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好,有时候又跟你好,有时候自动地收拾宿室,有时候天不洗脸。所以是“小姐”——有点忽东忽西小性。
风潮过去,手工教员兼任学监。校长因为黄先生已死,也就没深究谁扔那块砖。说真,确是没人知道。
可是,不到半年工夫,大家猜出谁——丁庚变成另个人,完全不是“小姐”。他也爱说话,而且永远是不好听话。他永远与那些不用功同学在起,吸上香烟——自然也因为学监不干涉——每晚上必出去,有时候嘴里喷着酒味。他还做学生会主席。
由“那”晚上,黄先生死去,丁庚变样。没人能想到“小姐”会打人。可是现在他已不是“小姐”,自然大家能想到他是会打人。变动快出乎意料之外,那,什事都是可能;所以是“他”!
过半年,他自己承认——多半是出于自夸,因为他已经变成个“刺儿头”。最怕这位“刺儿头”是手工兼学监那位先生。学监既变成他部下,他承认什也当然是没危险。自从黄先生离开学监室,们学校已经不是学校。
为什扔那块砖?据丁庚自己说,差不多有五六十个理由,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最好,自然也没人能断哪个最可靠。
据看,真正原因是“小姐”忽然犯“小姐性”。他最初是在大家开会时候,连进去也不敢,而在外面看风势。忽然他那个劲儿来,也许是黄先生责备过他,也许是他看黄先生胖脸好玩而试试打得破与否,也许……不论怎着吧,个十七岁孩子,天性本来是变鬼变神,加以脸上正发红泡儿那股忽人忽兽郁闷,他满可以做出些无意做而做事。从多方面看,他确是那样人。在黄先生活着时候,他便是千变万化,有时候很喜欢人叫他“黛玉”。黄先生死后,他便不知道他是怎回事。有时候,他听几句好话,能老实天,趴在桌上写小楷,写得非常秀润。第二天,天不上课!
这种观察还不只限于学生时代,与他毕业后恰巧在块做半年事,拿这半年中情形看,他确是刚说过那样人。拿件事说吧。与他全做小学教师,在个学校里,教初四。已教过两个月,他忽然想换班,唯原因是比他少着三个学生。可是他和校长并没这样说——为少看三本卷子似乎不大好出口。他说,四年级级任比三年级地位高,他不甘居人下。这虽然不很像句话,可究竟是更精神些争执。他也告诉校长:他在读书时是做学生会主席,主席当然是大众领袖,所以他教书时也得教第班。
校长与谈论这件事,是无可无不可,全凭校长调动。校长反倒以为已经教快半个学期,不便于变动。这件事便这过去。到快放年假时候,校长有要事须请两个礼拜假,他打算求代理几天。丁庚又答应。可是这次他直接地向发作,因为他亲自请求校长叫他代理是不好意思。不记得话,可是大意是应着去代他向校长说说:根本不愿意代理。
及至已经和校长说,他又不愿意,而且忽然地辞职,连维持到年假都不干。校长还没走,他卷铺盖走。谁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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