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 9）

接着她又为她父母、姐妹，三个夭折婴儿以及"涤罪所

地对她吐吐舌头，苏伦是个喜欢抱怨而自私得叫人厌烦妹妹，要不是爱伦管得严，思嘉不知会打她多少次耳光。

“奥哈拉先生，好，现在再给讲讲卡尔费特先生关于查尔斯顿都谈些什吧，"爱伦说。

思嘉知道母亲根本不关心战争和，并且认为这是男人事，哪个妇女都不乐意伤这个脑筋。不过杰拉尔德倒是乐得亮亮自己观点。而爱伦对于丈夫乐趣总是很认真。

杰拉尔德正发布他新闻时，嬷嬷把几个盘子推到女主人面前，里面有焦皮饼干、油炸鸡脯和切开热气腾腾黄甘薯，上面还淌着融化黄油呢。嬷嬷拧小杰克下，他才赶紧走到爱伦背后，将那个纸条帚儿缓缓地前后摇拂着。

嬷嬷站在餐桌旁，观望着叉叉食品从盘子里送到爱伦口中，仿佛只要她发现有点迟疑迹象，便要强迫将这些吃塞进爱伦喉咙里。爱伦努力地吃着，但思嘉看得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她实在太疲乏，只不过嬷嬷那毫不通融脸色上迫她这样做罢。

盘子空，可杰拉尔德才讲半呢，他在批评那些要解放黑奴可又不支付出任何代价北方佬做起事来那偷偷摸摸时，爱伦站起身来。

“咱们要做祷告？"他很不情愿地问。

“是。这晚——已经十点，你看，"时钟恰好咳嗽似闷声闷气地敲着钟点。"卡琳早就该睡。请把灯放下来；波克，还有《祈祷书》，嬷嬷。”嬷嬷用沙破嗓音低声吩咐句，杰克便将驱蝇帚放在屋角里，动手收拾桌上杯盘，嬷嬷也到碗柜抽屉里去摸爱伦那本破旧《祈祷书》。波克踮着脚尖去开灯，他抓住链条上铜环把灯慢慢放下，直到桌面上起雪亮而天花板变得阴暗为止。爱伦散开裙裾，在地板上屈膝跪下，然后把打开《祈祷书》放在面前桌上，再合着双手搁在上面。杰拉尔德跪在她旁边，思嘉和苏伦也在桌子对面各就各位地跪着，宽大衬裙折起来盘在膝头下面，免得与地板硬碰硬时更难受。卡琳年纪小，跪在桌旁不方便，因此就面对把椅子跪下，两只臂肘搁在椅上。她喜欢这个位置，因为每缝作祈祷时她很少不打瞌睡，而这样姿势却不容易让母亲发现。

家仆们挨挨挤挤地拥进穿堂，跪在门道里。嬷嬷大声哼哼着倒伏在地上，波克腰背挺直得像很通条，罗莎和丁娜这两个女仆摆开漂亮印花裙子，有很好看跪姿。厨娘戴着雪白头巾，更加显得面黄肌瘦。杰克正瞌睡得发傻，可是为躲避嬷嬷那几只经常拧他手指，他没有忘记尽可能离她远些。他们黑眼睛都发出期待光芒，因为同白人主子们起做祈祷是天中桩大事呢。至于带有东方意象祷文中那些古老而生动语句，对他们并没有多大意义，但能够给予他们内心以各种满足。因此当他们念到"主啊，怜悯们"，“啊，怜悯们"时，也总浑身摇摆，仿佛极为感动。

爱伦闭上眼睛开始祷告，声音时高时低，像催眠又像抚慰。当她为自己家庭成员和黑人们健康与幸福而感谢上帝时，那昏黄灯光下每个人都把头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