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只握着她胳臂
手抓得更紧，使她觉得痛
，同时老太太那又黄又皱眼皮在迅速眨动着。
“是北方佬杀她？”
“她是得伤寒病死。
回家前
天去世。”“别去想这些，"老太太严厉口吻说，思嘉见她正竭力抑制自己感情。"那
你爸呢？”“爸已经——爸已经不正常。”“你这话是什意思？说下去，他病吗？”“那震动——他显得很奇怪——他不怎——”“不要说他不正常。你意思是有点心理
道不能告诉她母亲死。她知道如果说出那几个字，甚至只要在这几位富于同情心女人面前想起那几个字来，她就会伤心落泪乃至放声大哭。可她不能哭呀，她这次回家以后还没真正哭过，但她知道只要旦把闸门打开，她那勉强保持着勇气就会全部消失。不过她惶惑地面对周围这几张友好脸孔时，心里也很清楚，要是她瞒着不告诉她们母亲死，方丹全家人都永远也不会饶恕她。在全县妇女中还很少有人像爱伦那样受到她赞赏呢。老太太特别钟爱爱伦。
“好，说下去，"老太太催她，两只眼睛严厉地盯着。"难道你还不清楚，小姐？“唔，你看，是到这边战争结束后那天才回家，"她赶忙回答。"那时北方佬全都走。爸——爸对说——说他让北方佬没有把房子烧掉，理由是苏伦和卡琳得伤寒，正病得厉害，不能移动。”“这可是头回听说北方佬做这样好事呢，"老太太说，好像她很不高兴听人说侵略者好话似。"那这两个女孩子现在怎样？”“唔，她们好些，好得多，只不过还很虚弱，"思嘉回答。接着，眼看老太太话到嘴边就要问偏爱伦来，她急忙寻找别话题。
“——想，不知你们能不能借点吃给们？北方佬像蝗虫样把们家东西全都吃光。不过，要是你们家也短缺，那就不妨直说，而且——”“叫波克赶辆车子过来，让他把们家东西，像大米呀、玉米粉呀、火腿呀、还有鸡、都拉半过去，"老太太说，面突然向思嘉犀利地盯眼。
“啊，那太多！真，——”
“不爱听这种话，别说！如果那样，还要邻居干什？”“你真是太好，怎能——不过得走。家里人会为着急。"老太太抓住思嘉胳膊，忽地站起身来。
“你们俩留在这里，"她命令儿媳妇和萨莉，面推着思嘉到后面走廊去。"要跟这孩子说句悄悄话。思嘉，扶下台阶去。"少奶奶和萨莉跟思嘉说声再见，并答应很快就去看她。
她们十分诧异，不知老太太要跟思嘉说些什。这点，除非她自己透露，她们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年老太太们总是这样古怪，少奶奶低声对萨莉说，接着她们都回头干自己缝纫活去。
思嘉只手抓着缰辔站在那里，心中纳闷不知老太太要说佬。
“现在，"老太太盯着思嘉脸孔严肃地说，"你还隐瞒着什呢？塔拉到底怎样？”思嘉抬头注视着那双犀利老眼睛，知道自己可以忍住眼泪把真相说出来。因为在方丹老太太面前，如果不得到她明白同意是谁都不敢哭。
“母亲死，"思嘉低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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