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陆持只是定眼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气氛时尴尬下来。
沈棠不习惯这样沉默,眼神四处乱瞟着,被想起他今日说过话,忽然又问,“你说会让经常去看小姨,是真?”
“很想去?”少年斯条慢理坐在她身边,语气还算是平和。
她和陆持相处也有些日子,渐渐地也能够摸索出些东西来。脸上尽力露出乖巧笑容,“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过去。”
今年雪可真是大,才会儿功夫,才扫净道路又被层白雪覆盖住。
“可若是不记得,怕是也没人会记得。祖母,你早些休息,过几日再过来看您。”
“唉。”老夫人像是叹息声,声音埋葬在风雪里头,也听不真切。
晚间时候,万嬷嬷又去请趟陈大夫给沈棠重新上药,草草吃东西,沈棠借口说冷困,就早早地睡下。
原本只是想个人躲个清净,后来偎在暖锦被里,竟然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当真做闲散王爷,伯恩王府就彻底从政治中退出去,日后只有个没落下场。
陆持上前,低着头敛去身戾气,替她揉捏肩膀。只有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像对寻常祖孙两,而不是伯恩王府当家人和世子爷。
他宽慰着:“这条路也是自己愿意走,您不是说过吗,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这点倒是和你祖父有些相似。”老夫人宽慰地笑着,“你可知道这伯恩王府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放权?祖母是在替你守着呢,等日后你成亲,还能帮衬你媳妇些。等人能够独当面,也就能过几天清闲日子。”
“说这些做什。”陆持手顿顿,眸色渐渐幽深起来。
“那就好好在屋子里呆着。
醒来时屋子里烛火还未熄,外面像是有个人影子,隔着层纱幔,影影绰绰也瞧不真切。沈棠头皮麻,四肢都是僵硬。乱力鬼神故事听多,大晚上也容易乱想。快要尖叫出声时候,外面响起清清冷冷声音,“醒?”
是陆持。
她顿时觉得像是被人愚弄般,扯开帘子,两颊高高地鼓起。明明是气急,却也不敢发火,怯生眸子里蒙着层水光,比整日里苦着张脸倒是显得有生气。
咽咽口水,“这晚,你来做什?”
“来看看你。”陆持半弯下身子,那种年轻男子特有胁迫便扑面而来,沈棠不自觉地往后面躲着,手心里已经是汗涔涔片。
“是怕你糊涂。”老夫人拉着他手,纵使再保养得当,手背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现许多皱纹,像干枯树皮样,昭示个人生命末尾。
“你想要什,祖母从来没拦过你,可是你也该记得自己分寸。有些东西私下里喜欢就多宠着些,可若是放在台面上,别人笑话就是整个伯恩王府。现下那孩子年纪还小,莫做什出格,等日后你成亲,再将人收进房里也不迟。”
陆持应声,并未反驳。
祖孙两又说些话,他临走时,老夫人才说句,“当年事情就是你知道那样,再往下查也没有多大意义。逝者如斯,人总是要朝着前面看。”
陆持撩帘子,半张脸隐匿在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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