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是最不知事,睁着小眼睛眼巴巴地瞧着,齐涌过去,围着老妪嘴甜地叫着人。老妪被缠着答应多给添半勺糖水,群小萝卜头才安静下来。
沈棠瞧着,不知怎就想到以前在家时,她和丫鬟们缠着教养嬷嬷要出去玩闹场景,大抵也是这般,不由地笑出来。
“沈姑娘!”
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笑容还未收敛,疑惑转头。
身后是万千灯火,是涌动人群,是远处长风。小姑娘双凤眼水生生地向上挑着,嘴角牵起个温柔弧度,笑如三月桃花繁盛,谢正辞突然就脸红起来,莫名地不敢去看沈棠眼睛。
等她买回来之后,少年便会掐着她脖子,将滚烫糖水灌入她嘴中。
这样事情他绝对做出来,沈棠都是笃定。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陆持微眯着眼睛打量,面上依旧是清冷,没有多少表情。却在下刻覆住小姑娘手,牵着她目不斜视地往前面走去,仿佛自己做是再自然不过件事情。
传闻中伯恩王府世子爷身体孱弱,可双手却大过分,能够将小姑娘手完全包裹住。虽养尊处优,可掌心有层薄茧,远远比不上姑娘家娇嫩。
沈棠下意识地要挣脱,手指才握拳头,又忍着恶心没有挣脱。左不过就是半会功夫,忍忍便是。
和他同行还有长兄谢正靖和长姐谢珑。谢正靖和陆持交情匪浅,两个人相□□头示意也算是打招呼。谢珑是华阳公主独女,自幼娇惯,性子也养得乖张,可偏偏生颗玲珑心窍,行动举止皆是挑不出错,在京中贵女里名声素来是好。
先前谢正辞向她打听过沈棠事,别别扭扭地要她去央娘亲,将持表哥院子里丫鬟要过来。这原本不是什大事,可她寻人问,原来自己弟弟看中给持表哥冲喜姑娘。莫说这姑娘日后前途如何,都是半只脚踏进持表哥房里人。若真是开口,那就是兄弟两为个黄毛丫头有龃龉,那就真成个笑话。
她是个护短,自家弟弟不忍去说,将所有责任都归到沈棠头上。现在细细看小姑娘模样,越发笃定是个不安于室,不由轻视几分,都做好让别人下不来台准备。结果瞧着自家弟弟呆傻样子,不由气闷,偷偷在他胳膊上将内侧软肉捏圈,美目怒睁,“见到表哥都是不说话,等禀娘亲,定是有你好果子吃。”
谢正辞回过神,不情不愿地打声招呼,眼睛就看向沈棠,热忱地说着:“你也是来看花灯?且说
来买酒酿元宵多是稚童,或是那富贵家哥儿小姐贪嘴,遣丫鬟过来。两个人往那站,不说通身富贵,就单单是容貌都是尤为打眼,看就是高门大户里出来大人物。
有些人就是站在那,不言不语,浑身气度就让他人避让三分。
老妪吓跳,双手无措在围布上擦着,试探声,“少爷小姐可是要尝尝新鲜?”
“给她些。”陆持应声。
“唉,好好好。”老妪脸说三声好,从挑来担子里取出削好竹节,用清水灌洗几次后擦干水煮,手执长勺在冒着热气木桶里搅和两下,透明鼓涨圆子翻腾两下,冒着白雾被灌到竹筒里,只是溢出来香气不断地勾着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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