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署长与信惠视线短暂相触。他貌似有什话想对信惠说,汽车却在那瞬间出发。信惠把戴着手铐双手夹在膝盖之间,出神地看着车窗外摇摇晃晃后退清晨街道。
吉普车从信惠工作那间茶房门前经过。道路依然片漆黑。“电子产品代理店”“报纸供应站”“故乡澡堂”“蚂蚁小超市”等牌匾之间,熟悉丙烯牌匾“茶房龙宫”在黑暗中显现。茶房对面“万户庄”旅馆中,刚好有个年轻女人小心翼翼地走出门来。信惠把脸凑在车窗上,想看下是不是自己认识人。结束与年轻矿工们夜共枕那个女人,或许和信惠样是茶房服务员,或许是酒馆服务员。南刑警故意驱车经过女人身旁,鸣鸣笛。女人吓跳,转过头来。女人脸已脱妆,浮肿而疲惫,在那瞬间被车灯照得惨白。银行支行建筑墙角下散布着酒鬼们呕吐物,已经冻住。有个男人还没有醒酒,在路中央如鬼影般踉踉跄跄,突然停住脚步,冲这边挥手。“狗东西!”南刑警自顾自骂句,继续驱车前行。
铛铛铛铛……
路口响起警钟声,伴随着阵嘈杂轰鸣,火车奔驰而过,照亮每扇车窗。信惠意识到那是去往首尔统号列车,内心深处涌起沉重痛楚。她离开首尔还不足个月,却感觉已经横跨过段十分漫长岁月。信惠突然怀念起首尔,内心有种撕裂感觉。
个月以前,信惠提着个小塑料包,收拾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几样简单洗漱用品,第次踏上这片土地。她走下火车时,冬季黄昏尚且残留着些许清冷微光,沿着峡谷绵延陌生矿山村却完全笼罩在复写纸般浓郁黑暗之中。视野中万物,全部覆盖着煤炭粉末光泽。站内储煤场里聚积煤堆、混杂着煤炭粉末与融化后残雪黑泥地,高大贫瘠山麓上如疮疤般紧紧相连破旧小屋,全部淹没在像被黑色蜡笔涂抹过似暗黑光泽之中。与之不协调是,在这黑暗底部,茶房、酒馆、旅馆灯光与霓虹灯争
咬南刑警胳膊。南刑警惨叫着松开,胳膊上牙印十分明显。不过,南刑警并没有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信惠。
“这孩子挺可爱。”
南刑警从腰间掏出什东西,伴随着阵锐利金属声,冰凉金属套在信惠手腕上。奇怪是,那冰冷刺骨金属物触感沿着手腕传递同时,信惠突然失去反抗力量。她从未想象过手铐套住手腕那种骇人寒气。与当前难以置信状况相比,这种感觉现实而又具体。
“放开,自己上车。”
出支署门,信惠甩开南刑警紧抓着自己胳膊手。支署门前冰冷晨雾中,停着辆积满黑色尘土吉普车。南刑警把信惠推进副驾驶席,自己坐进驾驶室,立刻发动引擎。
“生气?你要是早这听话,就不用戴手铐。老实点,会儿给你打开。”
南刑警笑嘻嘻地看着信惠。车里很冷,车窗上结白色霜花。支署长来到车旁。
“南刑警,会儿要回家,先得睡觉。昨天晚上为审她,熬个通宵。”
“总之,支署长这次辛苦。不知道能不能钓条久违大鱼。”
“是不是大鱼,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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