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不该插句……你冷静下吧看你酒也没少喝。”母亲极力压住颤抖声音说。
他猛地抬起满是泪水脸说道“冷静喝多现在你叫冷静”
“人活辈子今天这种事也不多见啊。多让人高兴事啊。这跟听说死人活着跑来没啥区别啊。现在还计较和抱怨以前事情干什。”
“那还得抱着他跳个舞啰可做不到死回也做不到。想想娘也做不到。她死得多冤啊姥姥把这个孤儿养大,’你娘是因为你爸死你爸被赤色分子迷住,害死你妈’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
男子用因酒气和激动而通红眼睛怒视着父亲。也许是因为布满血丝他目光与其说是尖锐不如说有两团火在燃烧。
绽就会突然断开。
“……为什来你知道吗”他用沙哑嗓音缓缓地说。
“今天是阴历腊月十六。你知道今天是什日子吗肯定不知道。今天是娘忌日。爆发南北战争那年七岁这都三十五年。”
男人居然先败下阵来粗糙脸开始抽泣忽然间扭曲得皱皱巴巴。眼角皱纹像是被铁锹铲过地垄眼泪顺着沟壑慢慢
淌下来。
“瞧你这副熊样儿让娘吃尽苦头虐待她把她撵出家门你也才混成这样为混个赤色分子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你也就混成这个熊样儿他们规定可以抛弃糟糠之妻吗你知道娘是怎死她死时候牙全掉就像在河边捡喇畀i样颗颗给她捡出来。因为她吃不下饭因为实在吃不下饭,营养不良牙都掉光”
面对眼前状况时手足无措。男人不停地喊叫仿佛身体里有人在不断抽打他停下来就会加倍痛苦。父亲直瞪大浑浊眼睛言不发。抱着父亲干瘪胸膛让他躺下来。他那散乱目光望着空中不清楚是不是在想什。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喉咙里呼噜噜痰声。
“唉|”
看到父亲这副样子他用拳头“眶”地捶下地板猛地站起来。他刚推开门走出去母亲就对说“你去看看。”
他蹶拉着鞋走向大门。这时才发现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并非醉酒踉跄而是条腿膝盖不能弯曲。他像拖着沉重行李样拖着条腿走路驼着背痫拐地穿过黑暗走进巷口杂货店灯光
“因为得病被你赶出来不到半年就死。你还记得怎赶走和娘吗就算你半身不遂糊里糊涂地躺着等死这些你总还记得吧”
房门无声无息地开母亲走进来坐在旁边。她脸色苍白像染上恶寒样瑟瑟发抖。
“娘病得站都站不起来怎能扔到卡车上撵回娘家您倒是说话啊像是往屠宰场送牛似车厢里铺点草袋子把人放三伏天盖上棉被就给送走。到现在都记得坐着卡车去庆州姥爷家路上槐树枝像戒尺样打在身上……娘盖着那厚被子还直发抖直问德秀啊咋这冷德秀啊咋这冷啊这冷到死都不能忘啊哎哟……可怜娘”
他像瘫倒般把头抵在地上像只掉进陷阱困兽样,分不清是哭声还是惨叫。哭嚎声如江水决堤般越来越汹涌澎湃。
难以置信。虽然从母亲那里听到过“你还有个哥哥”也知道母亲是父亲第二任妻子但是从未放在心上也从未细想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